孟遂猛地睜大眼睛,在對上慕容承陰鷙的眸子時,又緩緩的恢復了神色,他淡然的一撩衣襬也跪了下來,聲音卻不卑不亢。
“老夫才疏學淺醫術不精,瞧不出側妃是何病症時老夫無能。”孟遂說著,又抬起眼來,直直的看向慕容承,說道:“但太子殿下要說老夫是了什麼手段才讓側妃昏睡不醒,老夫不服!”
“你放肆!”慕容承暴喝一聲,大手一揮,喊道:“來人,將孟遂押下去關起來!側妃的病一日不好,你孟遂就一日洗不掉嫌疑!”
東宮的守衛聞聲趕來,就要將孟遂帶走,靳淵皺眉抬手製止,“且慢!”
守衛停在孟遂身側沒有動,慕容承轉頭看向靳淵,哼笑一聲,說道:“本宮知道孟遂是夫人的師傅,可靳大人真的要當眾包庇護短嗎?”
“靳大人可是兩袖清風光風霽月的好官啊!”慕容承嘲諷道:“就要為了這個疑似謀害側妃的人,毀了你這麼多年得來的名聲嗎?”
靳淵張口欲言,卻被孟遂給打斷了,只見他緩緩站了起來,朝靳淵搖搖頭,說道:“清者自清,老夫技不如人,也想見識一下哪位高人能治好側妃娘娘,老夫等著便是。”
“很好!”慕容承猛地一揮手,厲聲道:“帶走!”
慕容極一直旁觀著這一切的發生,卻始終沒有發一言。
慕容承現在老皇帝面前隱晦的質疑了孟遂的醫術,如今整個太醫院的人都瞧不出病症,寧渙又確實是在孟遂手上才徹底沉睡不醒的。
這件事就算是鬧到老皇帝跟前,老皇帝都不能說什麼,慕容承敢這般正大光明的把孟遂給扣了下來,也是因為如此。
孟遂被帶了下去,太醫院的太醫們還跪了一地,一個個噤若寒蟬,特別是之前輪值給寧渙看診過的那幾位,其中的一位更是抖如篩糠。
不過混在人群中,他卻也沒那麼顯眼,只是一直垂著眸,在旁人瞧不見的地方,手指緊張的蜷縮起來。
寧渙如何了慕容承心知肚明,如今孟遂已經被關了起來,他的目的也達成了,再看向太醫院如今的院首,臉色雖然依舊冷沉,卻沒有之前那股子暴戾,反而讓人看著,像是擔心過度的惱怒。
“不論你們用什麼辦法。”慕容承略顯疲憊的閉了閉眼,睜眼時,瞥了眼一旁面色肅凝的靳淵,說道:“一定要查處病因,還側妃康復!”
靳淵走出宮門,順著街道而來的冷風就像刀子,毫不留情的割在靳淵身上,靳淵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呆呆的站了一會兒。
沈星早就看到了靳淵,立馬從馬車上蹦了下來,跑到靳淵身邊,問道:“大人怎地在這站著不上車,走走走,再待一會兒該凍壞了。”
可靳淵卻沒動。
沈星很是疑惑,剛要再問,卻聽見又有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不多時,便停在了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