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好了!”
靳淵笑了笑,轉頭看向大宮女,說道:“姑娘可是聽見了,孟太醫說娘娘沒有大礙,不需要有人留守照看。”
“可是太子殿下……”大宮女有些慌,她可記著慕容承的交代,一定要把孟遂留下來。
可誰又能想到靳淵會突然插一腳進來,態度看似溫和,卻強硬的很,不把人帶走不罷休的架勢,她一個宮女,又如何阻攔的了?
靳淵抬手打斷了大宮女的話,接著說道:“太子殿下與側妃娘娘情深意重,擔憂本官很是理解,這樣吧……”
說著,靳淵對孟遂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夫人身為娘娘胞妹,也擔憂娘娘身子,此番難得進一趟東宮,順道去探望一下娘娘,等回去便給夫人書信,告知一二讓她心安。”
“師傅便同我在去一趟,有師傅在,我也放心些。”靳淵說道。
孟遂表情未變,朝靳淵拱了拱手,餘光瞥了眼大宮女白了的臉色,也笑了起來:“大人跟夫人鶼鰈情深,對夫人的長姐也是關心有加,老夫大有感觸,便跟大人去一趟罷。”
兩人以你我往說著話,大宮女根本就插不進嘴,只得眼睜睜看著靳淵和孟遂兩人又朝著寢殿去了。
寢殿內紗帳層疊,寧渙躺在床上沒有動靜,若不是清淺的呼吸聲,還以為裡面沒有人在。
靳淵站在外間等著,孟遂一邊給寧渙又號了號脈,一邊說道:“娘娘傷了本,最好是臥床靜養,再加上藥物調理,不出半月,定能好轉,不過……”
大宮女不由的捏緊了手帕,問道:“不過什麼?孟太醫之前可什麼也沒說啊。”
靳淵抬眼看向大宮女,卻沒有說話,倒是孟遂,他頓了頓,從裡間走了出來,說道:“娘娘只要好好調理確實沒有大礙,不過從娘娘的脈象來看倒是有些蹊蹺。”
“此話怎講?”靳淵問道。
大宮女臉色更白了些,但有慕容承在背後撐著,她還是按捺了下來,跟著靳淵一同發問,“孟太醫發現了什麼?”
“姑娘確定娘娘近日來都是服用的這個藥方。”孟遂從袖袋裡摸出一份藥方,這是之前大宮女給他的。
大宮女看了一眼,點點頭,回道:“確實,這是之前太醫院給開的方子,不過是簡單的保胎藥方,孟太醫可瞧出有什麼不對?”
“那倒沒有。”
孟遂搖搖頭,接著說道:“不過娘娘今日這般嗜睡,按理來說並不應該,方子上倒是開了些安神的藥物,但也不至於能讓娘娘睡得這般沉。”
從上午孟遂來到東宮,至今已經好幾個時辰過去了,但寧渙還是他走之前的模樣,就連姿勢都沒有變過,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之前孟遂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這會兒再看,反而明顯了起來。
“可娘娘之前噩夢頻頻,吃了幾副藥之後,便能安穩入睡,並沒什麼不好啊。”大宮女謹慎的說道。
聞言,孟遂點了點頭,說道:“娘娘能安然入睡確實對身子好轉有好處,不過若這般一直睡下去,時間一久,對娘娘的神志怕是會造成些許影響。”
“什麼?!”
大宮女驚撥出聲,臉上更是驚訝的臉血色都沒了,看著倒有幾分真,“怎地會這樣?之前太醫可沒這般說過啊。”
孟遂又看了看手裡的藥方,沒有說話。
按照這個方子來看,確實沒有什麼異樣,可方子上簡單的這幾位安神藥,效力卻沒這般大,寧渙既然沒有用別的藥,又怎會一直昏睡不醒呢?
靳淵不懂醫術,但聽了著許久也算是聽明白了,他看了看大宮女,又問向孟遂,“按師傅的意思,娘娘不應該這般昏睡不醒,那麼會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呢?”
孟遂自己都沒想明白,自然沒辦法給靳淵回答,只能搖頭說道:“除了用了別的藥物,老夫也想不出別的來。”
“毒?”靳淵皺眉,說出了一種猜想。
孟遂乾脆的搖搖頭,擺手道:“這倒不是,娘娘的脈象雖然虛弱,但並沒有中毒的跡象,反而這幾日沉睡情緒安穩,胎兒也穩定了很多。”
大宮女猛地鬆了一口氣,看來此前開藥方的太醫並沒有誆騙自己,只要寧渙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她也不用擔心之後慕容承秋後算賬。
“此事還需得稟報皇上才行。”靳淵說道。
此言一出,大宮女剛放鬆的心又揪了起來,“這、不好吧?不如先告訴殿下,畢竟這是殿下的側妃,就這麼稟報了皇上,這不是……”
“老夫是奉了皇上的命進宮給側妃娘娘看診,結果如何自然也稟報皇上才是。”孟遂直接回答,說完,收拾了藥箱,便要走。
他們把皇上都搬了出來,大宮女更是沒辦法留住,只得又急又怕的跟在兩人身後,只想著慕容承能趕緊回來,或許能把人留下來。
許是她運氣不錯,心裡正想著,便見慕容承身影出現在視野中,大宮女欣喜起來,小跑著來到慕容承身邊,行了一禮,說道:“殿下總算是回來了,孟太醫馬上就要走了。”
“要走?”慕容承挑眉,隨即看向靳淵和孟遂,驚訝道:“靳大人也來了東宮,怎地散朝之時不同本宮說說,也能一道回來啊。”
靳淵朝慕容承禮貌的頷首,微笑道:“下官只是來接孟太醫回去,豈敢打擾太子殿下。”
“說打擾就太見外了。”慕容承來到二人身邊,說道:“本就是為了給側妃的身子,孟太醫能來,我還沒謝過靳大人呢。”
“太子殿下客氣了。”靳淵笑了笑,說道:“已經看診完畢,下官正準備帶著孟太醫去給皇上覆命呢。”
“哦?這多麻煩。”慕容承說道:“不知側妃如今如何了?孟太醫可得先跟本宮說說。”
“娘娘的身子和腹中胎兒並無大礙,只是娘娘無端昏睡不醒,老夫眼下也不明就裡,還的回去多翻翻醫書,望能儘早找到原因。”孟遂回道。
“哎……”聞言,慕容承嘆息一聲,又搖了搖頭,說道:“實屬都是本宮的錯,不然側妃也不會受這般苦。”
靳淵和孟遂都沒有接話,三人站在院中,不多時,慕容承忽而又開口,讓開了道路,笑道:“那本宮便不打擾兩位覆命了。”
說著,他看向孟遂,拱手道:“那側妃康復之前,就有勞孟太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