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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安剛才思索一圈,對處境隱約已經有所猜測,但不方便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便單獨傳音給朱䴉,將需要他幫忙的事情解釋明白。
旁人只能看見兩人靠得很近,謝長安嘴唇微微闔動,沒有發出聲音,朱䴉似聽得認真,不時微微頷首。
狐狸幾時見過假禿驢露出過這種表情,酸水一冒,心說明明是她先遇到的謝長安,憑什麼現在有秘密她都聽不得了。
兩人交流很快,片刻之後,謝長安拿出封禪筆。
“我們要佈一個陣法,它也許會成為我們破解四應鈴的關鍵,待會如果我們因此分散了,諸位也不必慌張,只要有一個人找到辦法,所有人就能出去。”
她說罷就準備動手。
“慢著!”
出聲的自然是巫鳴。
他的目光在謝長安和朱䴉之間來回打量,面色不虞。
“你語焉不詳,要我如何相信?”
“我若說得太清楚,用四應鈴把我們困住的人也會知道。”謝長安道。
“什麼意思?”巫鳴狐疑,“你是說那個人在我們中間?”
謝長安:“我們現在在四應鈴裡,而四應鈴在照骨境裡,這點你們都同意吧?”
眾人沒有說話。
謝長安:“那如果,四應鈴裡,再出現一個照骨境,會如何?”
巫鳴皺眉:“你想用陣法在這裡造一個照骨境?”
謝長安:“不是現在的照骨境,我的靈力也不足以支撐佈下一個完整的照骨境。”
她未多解釋,專心致志開始揮筆佈陣。
巫鳴不知想到什麼,眉頭越發緊鎖,卻沒再阻攔。
但見謝長安在幾人外圍慢慢走著,一邊低頭用筆點點畫畫,像在記錄方位,勾勒輪廓。
朱䴉則寸步不離跟著她,謝長安食中二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看起來像在把脈,但實際上兩人此刻的神識是接通的。
他們正在以外人無法窺見的某種方式進行交流。
狐狸大概知道他們要做什麼,這件事她的確是幫不上忙的,只好微微哼了一聲,壓抑想要上去咬朱䴉一口的衝動,轉而咬住折邇的袖子磨牙。
折邇看起來也不是很相信朱䴉,他對這裡除了謝長安以外的人都保留戒心,眼睛時不時落在朱䴉身上,似乎防範他忽然發難翻臉。
布這種陣法是容不得半點分心的。
謝長安心無旁騖,幾乎把她在赤霜山上壓箱底的本事都拿出來了,走完一圈下來冷汗淋漓,原本就雪白的臉色越發慘然,到後面已經是朱䴉在撐著她一半重量了。
折邇想過去扶她,卻被她擺手阻住。
“差不多了。”
謝長安道,然後手上一揮,封禪筆跟著虛空劃了一道弧線。
狐狸發現那筆上用狐毛制的筆尖已經發白乾枯,想必耗盡最後一點妖力,她正想陰陽怪氣幾句,再吊著謝長安的胃口假裝不情不願拔點新狐毛給出去,換點新條件。
但她的想法還沒付諸實現,眼前就已沒入黑暗,旋即又被點點亮色取代。
這是一個小鎮,鎮上熱鬧繁華,吆喝買賣之聲不斷。
天空被傍晚的霞光佔據大片,昏黃橘色落在來來往往的行人身上,蒙上一層溫暖顏色,顯得他們臉色也不那麼慘白了。
這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