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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腳步倉促,神色略有匆忙,比起謝長安他們已然摸清此地規律,儼然還在狀況之外。
眾人瞧見他們,他們自然也瞧見了謝長安等人。
為首兩人一眼望來,面色微變。
“怎麼是你們?!”
謝長安反倒一笑:“故人重逢,也算有緣,道友為何這般表情?”
來者並非別人,正是扶廣山聞琴道人,與其弟子王亭。
還有一人落在最後,從行止氣度來看,亦是修為深厚。
聞琴閉口不言,冷然以對,目光掃過其他人,略略在雲極身上停頓片刻,最後誰也沒搭理,走到一旁落座。
倒是王亭,看著謝長安的神色複雜更多,還朝她拱了拱手,微微點頭,再跟著師父過去。
宋陵挑眉:“久聞聞琴道人脾氣不好,果然如此。”
謝長安且不說,在座北燭山首徒也好,離夢城主也好,都值得聞琴正眼以對,過來見禮,但他討厭謝長安就罷了,同樣沒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謝長安:“與他們同行的人是誰?看著修為不俗。”
宋陵:“若沒記錯,應是扶廣山長老趙定貞,據說此人修為不遜於當年的參妙真人,行事卻甚是低調,很少在外露面,看來林夢牘的確如傳聞一般,很看重聞琴,否則不會將趙定貞也派出來尋他們。”
謝長安:“扶廣山如今的宗主是誰?”
宋陵:“是聞琴的師弟,蘇靜影。”
謝長安有點疑惑:“林夢牘既然看重聞琴,為何卻不讓他當宗主?”
宋陵:“聽說是聞琴雖天分卓絕,對內與同門卻多有不和的緣故。”
說罷他又低笑,忍不住加了一句:“看來能不能當宗主,除了能力之外,做人也很重要。”
他雖壓低聲音與謝長安咬耳朵,卻也未特意用傳音避開,以聞琴耳力,離得雖遠,卻能聽得清清楚楚。
但見聞琴又冷笑一聲。
“既然北燭山沒能管好自己弟子的教養,我便來替他們教一教吧!”
話音未落,一道劍光如輕風掠來。
其光暗淡,其影無神,看似輕忽散漫,但這道劍光所蘊含的劍意,卻連原本不屑理會他們的於春山都驀地睜眼望來!
聞琴脾性雖差,但他手底自有倚仗,若無這份過硬的實力,早就在行走江湖時連灰都不剩了。
宋陵早有防備,幾乎是對面光芒掠來時,人就已起身飄然後退,順手灑出一道劍光,又在身前立起法界屏障。
聞琴那道劍光與他的法界相撞時,卻陡然炸開千百道璀璨明光,宛若煙花,但這煙花裡卻有萬千殺意,隨著明媚華麗破入宋陵法界,甚至波及旁邊的謝長安。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點點流光即將落在謝長安身上時,兩道疾風平地而起,一道來自謝長安本人,另一道則來自雲極,二風合一,回捲狂瀾,霎時還以數倍之威,回贈聞琴!
宋陵也動了真怒,直接拂袖劍指一引,召出法劍,朝聞琴疾射而去。
劍招被聞琴化解,但雙方一時劍拔弩張,連趙定貞也藏手於袖,面色冷肅,似隨時都欲出手。
雲極緩緩道:“諸位流落至此,不說同舟共濟,也不能在消滅妖邪之前,就先自相殘殺吧。”
聞琴看著他,譏誚道:“說得好,不過堂堂南嶽洞天信陵君居然藏頭露尾,連身份也不敢暴露,有何資格插手當這說客?”
聽見此言,宋陵心頭一驚,忍不住朝雲極望去。
卻見雲極唇邊笑意不減,並不因身份被揭穿而驚怒:“聞道友久困此地,旁的沒長進,倒學得四處找人撒氣的市井潑皮作派了?”
聞琴冷冷道:“怎麼,難道你不是隱瞞了身份?不妨問問他們,被你矇在鼓裡的,當作猴耍的滋味,可還痛快?”
宋陵面上不顯,心裡卻也被說得膈應,不禁望向謝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