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過飛昇成仙的大能,但至少也有兩名劍仙境高手,其中一位還是雲生結海樓的上一任宗主。
許多修士總想著自己此生能到劍仙境便無憾了,但真到了劍仙境時,又難免生出想要一窺天道的心思,這位前宗主就是在閉關修煉時走火入魔而身殞,最後連點仙譜都未上過。
仙途茫茫,何其殘酷。
但別人畢生求之而未必可得的法相,如今卻有兩個接連在他眼前出現。
翟子清深受震撼的同時,更生出一種茫然與不甘。
他也刻苦努力,他也被宗門師長期許有加,可不知從何時起,他滿足於現狀,自詡在同輩中也算遙遙領先,卻漸漸忘了自己曾經對最高峰的嚮往。
這回被師門長老帶來赤霜山辦差,他還頗為自得,認為自己是大師兄之下的第一人,甚至曾經暗暗想過,若大師兄賀清遒在冰墟出點什麼意外,往後門下第一人就非他莫屬了。
但這種陰暗的小心思在這兩道法相面前粉身碎骨。
驟起延綿的金光點點鋪灑開來,宛若星漢銀霄,玉樹瓊枝,也讓翟子清忽然有種陰雲盡散,內心明澈的感覺。
他定了定神,扭頭去看其他人。
本門長老岑孤秀臉色變幻,似乎比翟子清還要震撼,因而忘了掩飾反應。
“絕無可能。”
翟子清聽見岑長老如是說道。
“絕無可能一人身上出現兩個法相,也不可能同時同地有兩人破境!”
岑孤秀言之鑿鑿。
“先代宗主晉劍仙境時我曾在場,他老人家的破境法相是白鹿,雷光之中,皚皚冰雪,一隻藍角白鹿踏雲而來。”
這樣清晰優美的法相,已是劍仙境中的佼佼者。
還有些修士因破境時境界不穩,連法相也沒有,又或者只有零星彩霞祥雲。
能擁有完整法相的劍仙境修士,後來無一例外,皆成為天下聞名的大能宗師。
岑孤秀如同說服自己一般,對之前的觀點下了結論。
“所以,兩道法相同時同地絕無可能,更何況,白鶴與大鵬,皆屬祥瑞神鳥。”
鶴為仙人之騎,鵬為鯤所化。
翟子清輕聲提醒:“上次大翮遊仙,曾有人以劍心境引動天象,那法相便是一隻大鵬。”
岑孤秀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翟子清想反駁。
大家都是修士,都是從一無所知開始踏入仙途,誰也不比誰的起點更高。
所差者,不過是資質與心性。
但人與人之間,拋開天才與愚者,其餘大多數人,相差其實不遠。
之所以最後立足高低不同,是因為很多人往往沒能持之以恆。
修仙如做人,面臨的誘惑不計其數,修士擁有凡人沒有的仙力,能得到的也就更多。
天材地寶,凡間權勢,紅顏錢財,愛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