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清瀾的力主下,沈曦接掌印信,順理成章繼任宗主之位,成為赤霜山新一代的掌教。
“但自那之後,我便有了心魔。”
沈曦神色淡淡,好似已經適應習慣,與那心魔共存。
“有時候是腦海裡會莫名其妙冒出一個人的聲音,有時候則是心底的一個念頭。”
“折邇闖進來時,那聲音反反覆覆告訴我,折邇有問題,一定要殺了他。我勉強控制住,將他關進石鏡裡。”
“徐臻被影妖附體之後,我也察覺有異,但那心魔卻一直告訴我,這只是我的錯覺,是我嫉妒同門,嫉妒徐臻在師兄弟裡的人緣,才對他有所偏頗。”
“我懷疑這一切的源頭,都是我當時一時道心不穩,接受了那張符籙的緣故。”
謝長安的臉色變化卻與他相反。
隨著沈曦越講越多,她的眉心就越是緊蹙,彷彿遇見極為棘手的難題。
“所以你殺傷鑑懸峰那些弟子,也是因為心魔作祟?”
沈曦:“不完全是,你記得我先前對你說過的嗎?我連自己都不信。”
謝長安:“我記得。”
折邇拼盡全力向她傳遞沈曦不可信的訊息,想必也是同一個意思。
沈曦:“如果沒有猜錯,指使影妖附身吳岐風,與給我種下心魔的,都是同一個人。”
也就是說,這場陰謀,從涉雲真人他們還未隕落起,就開始籌謀了。
謝長安:“他能窺見你的心思,或者看見你的一舉一動嗎?”
沈曦緩緩搖頭:“不能,我試了許多次,有時故意去做一些他沒有慫恿的事,但此時心魔就很安靜,他似乎只能在特定的時候給我下命令,影響我的神智。”
謝長安:“那就不是他心通,也非千里眼的法術。那符籙必然是有問題的,但我一時半會也想不到符籙燒了之後,對方為何還能控制你。難道是蠱術?影妖的影蠱?”
沈曦:“影妖被捉之後,我就試過了,也不是。”
謝長安陷入深思。
更重要的是,一個劍仙境界或與之相當的大修士,費盡心思,千方百計,只為算計沈曦,圖什麼?
為了赤霜山嗎?
若是如此,對方既然已能定期控制沈曦,只要慢慢引導他走向癲狂,再趁虛吞併赤霜山便好了,為何還要多一個影妖,又引出徐臻這邊的線?
要知道一樁陰謀,未必是做得越多,越有可能成功,有時往往是做得太多了,反而馬腳越多,暴露得越快。
如若不是為了赤霜山,難道是為了人?
為了沈曦本人?
謝長安心下一沉,驀地抬頭!
“你說你先前雖然感知心魔,但尚且能控制住?”
沈曦:“是,我有時會故意順著他的意願去做,但心裡是清楚的,我只想把他引出來,但他很狡猾,一直不肯現身。”
甚至就連影妖被擒,逼問之下,也無法獲知此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