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本不欲與舊日故人往來,但既然遇見了,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
她點點頭:“翟道友。”
殊不知翟子清心裡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赤霜山的變故早就傳遍,他也反反覆覆聽了幾耳朵。
有說謝長安入魔背叛師門的,也有說她與妖修勾結殘害師長,還有說她本就資質平庸,因嫉妒之心而生起禍事。
無論哪個傳聞的結局,都是謝長安已死。
高崖墜下,粉身碎骨,赤霜山所有人都看見了,死得不能再死。
翟子清聽說之後,還感慨了一陣,畢竟他們曾有過一面之緣。
謝長安的資質絕談不上平庸,如今離夢城遊仙璧上還留著她的魁首,只不過名字前面的赤霜山被強行抹去,孤零零三個字懸掛著,超越眾人之上。
在後來的幾年裡,天下宗門勢力悄然變化,大小事情不斷,漸漸就沒有人再去關心一個不算那麼重要的宗門弟子。
像這樣開局平步青雲卻中途折戟沉沙的美玉良材後起之秀,仙途從來就不缺,謝長安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會在此跟一個死人重逢。
對方竟還不否認。
翟子清一下竟有些張口結舌,失了反應:“你、你沒死嗎?”
師弟元知冒冒失失湊過來,驚奇道:“誰沒死?”
謝長安無意多作停留,說一聲告辭,就拉著李承影走了。
倒是翟子清還留在原地,目送他們的身影離開。
元知:“師兄,他們長得好漂亮,可是有些傲氣啊,看著沒什麼禮數。”
翟子清白他一眼:“你有禮數,一路上嘴就沒合過。”
元知嘿嘿笑道:“那你又不是外人,他們到底是誰啊?”
格外漂亮的人總是能讓人多起幾分好奇探究之心。
翟子清:“男的我不認識,看著也不大像修士,女的名叫謝長安。”
元知:“這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嘶,難道是那個,赤霜山的那個?!”
翟子清:“應該就是。”
元知:“可她、她不是被祝真人一掌劈死了嗎,不對,也有人說是一劍穿心,赤霜山還昭告天下,大白天活見鬼了?哎喲,剛才忘了看她有沒有影子!”
翟子清揉揉眉心:“……此事與我們無關,你知道就行,不要到處亂說。”
元知:“可這是多大的事呀,赤霜山應該還不知道吧,否則不得發通緝令滿天下追殺她?這麼漂亮的美人再死一次,也太可惜了!”
翟子清:“元知,我與你說過幾次了,不要以貌取人!你身上這傷怎麼來的,不也是因為以貌取人禍從口出嗎?你以為當了修士就可以橫行無忌了,事到如今還不知輕重?!”
說到後面,他逐漸疾言厲色,明顯生氣了。
元知見他動了真怒,只得服軟中帶著嘴硬。
“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是好奇麼,再說眼下這情況也不一樣……”
翟子清:“哪裡不一樣?你在這裡說,以為別人聽不見,不過是不與你計較罷了。修士大能到了相當境界,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只要他想,方圓之內無所遁跡。”
元知不以為然:“你也說了那得是大能修士吧,她怎麼可能做到?真要是,也不會被師門驅逐除名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