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為無心守孝了七天,便一路朝著那秦州去了,青蓮一路穿著師父縫製的那襲道袍不肯換下,路人也都當青蓮是一個道姑。
青蓮回到秦州,一路打聽,方才打聽到,秦張何羅四家之地早就被城中幾家富家豪門佔了去,那秦張何羅四家曾是秦州大戶,四家之地自然是寬闊遼暢,風水極佳,只是四家之人皆死去,那四家之地便被官府名明碼標價拍賣去了。只是事情說來也怪,那賣走四家故地的人在上面又蓋了莊院,只是那莊院中自蓋起之日,便怪事連連,聽說經常鬧鬼,那四家人聽了風水先生的話,為死去之人做了牌位,建了祠堂,祭拜一番後又都搬了出去,那四處院子,便成了這秦州有名的邪宅。
青蓮順著路人的指引來到了舊秦家大院前,只見兩扇朱漆大門緊閉,上面掛著一個牌匾,匾上寫著“王家大院”四個大字,那牌匾四周佈滿了蛛網,顯然這裡已經很久沒有被打掃過了。
青蓮等到了夜晚,越牆潛入到那王家大院中,來到祠堂,只見那祠堂之上立著五十四個牌位,那些牌位,秦黑子,秦祝,張氏等在夢中經常出現的名字赫然在列,青蓮再看時,只見張氏牌位旁還有一個牌位,上寫著“秦三爺之子”,青蓮當日並不知道母親已經生了,今日看見了牌位,青蓮這才知道,那日弟弟剛剛出生,就被那群響馬殘忍的害了性命,看到此處,青蓮心下殺意頓起。青蓮再看去,還有三十六個牌位是用序號排列的,上寫著:秦家僕人一,秦家僕人二……秦家僕人三十六。
桌上有那時王家祭祀時遺留下的餘香,青蓮點了香,在牌位前三拜九叩,叩拜完畢,青蓮看著寫著自己名字的牌位,正準備將那牌位給毀了,當青蓮將那牌位拿在手裡正要毀去之時,突然自語道:“秦蓮在十八年前已死,這世上只有青蓮,沒有秦蓮!”說完又將牌位放了回去。
青蓮在院中找了一把掃帚,將那祠堂裡邊打掃了一番,三拜九叩,便又去另外三家祠堂祭拜一番,祭拜完畢,青蓮又回到了秦家祠堂中,便在那祠堂的地上睡了過去。
次日,青蓮翻出院牆,來到一處茶館,要了一壺茶和一個餅,那店家見是一個行路的道人,為青蓮端上了一碗麵,一壺茶,另外又用油紙包了幾個大餅遞給了青蓮,青蓮見店家心善,便摸出幾枚銅錢來交給那店家,那店家死活卻不肯收,青蓮只得作罷。
青蓮吃完麵,喝了茶,拿了餅子,將那幾枚銅錢放在桌上,帶店家看時,那青蓮早已不見了蹤影。
青蓮出了茶館,一路打聽亂墳山,路人問起時,青蓮只推說是離家年頭久了,想要去祖墳祭拜一番。那些路人一聽,全都勸青蓮不要去,說那地方不是人能去的,自從魏長生那夥響馬佔了山,也就沒人再敢把人葬到山上去了。
青蓮打聽到了路,一路來到亂墳山下。青蓮一到山下,早就有嘍囉報與山上,青蓮望著亂墳山,只見從山上衝下來了一群響馬來,其中六個人騎著馬,其餘的二三十人都是步行。
青蓮見到那群人來,也不躲避,任由那群人將她圍了起來。
一個騎馬的響馬看了看青蓮,將一個嘍囉罵道:“呸!你這死泥腿子,撞上一個窮酸道姑卻要來報,真是晦氣!”說完揚起馬鞭便朝著那嘍囉打了去。
那嘍囉捱了兩鞭子吃了痛,立即跪倒在地道:“五統領饒命,這雖然是個窮酸道姑,但是這道姑的姿色絕佳,正合五統領的胃口啊!”
那被喚作五統領的響馬收起馬鞭,仔細打量著青蓮,只見那青蓮媚眼中暗含秋波,粗布道袍雖寬大,卻也遮擋不住青蓮那婀娜的身姿。
那響馬淫笑道:“小道姑,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青蓮笑道:“這不是亂墳山麼?”
那響馬道:“知道是亂墳山還敢亂闖?你這小道姑怕是從外地來的吧?”
青蓮道:“貧道正是從外地來的。”
那響馬淫笑問道:“那你來這裡幹什麼?你就不怕有壞人嗎?”
青蓮道:“出家之人,也沒什麼財物,一路之上響馬卻也不曾打劫貧道。”
那響馬見了青蓮口水早就都快要流下來了,他吞了口口水,道:“那是那些響馬不長眼,像你這樣的美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青蓮反問道:“這麼說這位大王是經常見美人了?”
那響馬笑道:“若沒有半分姿色,老子還看不上玩呢!只是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的沒人,不如你還了俗,跟我上山去逍遙快活,總比你做個窮酸道姑強!”說完那一眾響馬哈哈大笑。
青蓮道:“大王如此行為,就不怕遭天譴麼?”
那響馬笑道:“我一直跟隨魏大王,曾經也有傳言,說是那秦張何羅四家死者顯靈,也沒有將我們帶走,還說什麼天譴不天譴的?”
青蓮聞言笑道:“原來你也有份!”
那響馬疑惑道:“什麼我也有份?”
青蓮笑道:“十八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