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樓中,地暖隔離了在外的嚴寒,但風雪卻越發顯的冰涼,讓人只想靜坐在這座樓。
但樓外卻是江水滾滾,便是枯水的季節,依然如此浩蕩無休地逝去。
朦朧的風雪小道上,一道人影越發清晰,那人影原本稍稍佝僂的背挺直了些。
因為會有許多人看著他,他不能表現的內向,而丟了老師面子。
風吹雪站到了望江樓下,白衣不染一點血漬。
樓中,鬼帝面色差了些,而蘇周兩家所在的頂樓卻洋溢著一絲輕鬆的氣氛。
很快,許鈴鈴也出現了,她幾乎是緊挨著風吹雪到的,在看到風吹雪畢恭畢敬,昂首挺胸站在前面的時候,她心底閃過一抹“果然如此,果然贏不了你”的輕嘆。
她被這個男人壓了足足十六年,她從沒贏過一次,這一次果然也不例外,自己對付的應該是對方三個人裡最弱的一個,而這個男人對付的卻是最強的一個,即便如此,結果還是未曾改變。
許鈴鈴特別好奇,這種內向、甚至帶著自卑的男人憑什麼會這麼強?
在江湖上,她特意挑這種人去對決,發現那些人連站到自己面前的勇氣都沒有,這讓她更加好奇了。
只不過此刻,許鈴鈴終於找到了一抹心理安慰。
她從儲物空間抓出一把椅子,一把陽傘,一張茶几,翹著象腿,就坐在樓外的風雪裡,繼而取出了一杯酒。
和她相比,風吹雪就如是“小學生”般乖巧老實。
風吹雪瞥了一眼這自家的師妹,他也想做到傘下去,但總覺得這是對老師的不尊敬,於是他輕聲提醒:“鈴鈴,別這樣。”
許鈴鈴笑了笑,不理他。
這位大師兄就是個白痴。
我贏了,我坐在樓下,我這麼牛逼,漲的可都是老師的面子,即便真要懲罰了,也是老師來懲罰,還是老師有面子。
自己不牛逼,不囂張,不跋扈,怎麼讓老師出頭?
反倒是大師兄這麼的“乖巧可人”,才會丟人吧?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話說回來,小鬼若是不難纏,何以見得閻王的威勢?
做小鬼就要有小鬼的覺悟,許鈴鈴雖然不是小鬼,但她有這個覺悟,這世上如有一個人能讓她心甘情願地去吹捧,去襯托,那麼這個人一定是老師。
此時,樓上鬼帝的面容一片漆黑,黑色帝袍裡的雙手握緊了,他難以接受這結果,而看到樓下那兩米五的女胖子正一臉桀驁與囂張地坐著,似是視他為無物,更是心底升騰起了邪火。
負荊請罪去蘇家認錯?
開什麼玩笑?!
許鈴鈴喝完酒,伸了個懶腰,一臉無聊地高喊道:“弱,太弱了,這能叫對手嗎?師兄,你說呢?”
樓上的鬼帝感受著眾人的目光,一口老血湧到了喉嚨,差點兒就噴出去。
而在眾人眼裡,那一位看起來很老實、很內向的男子沉吟了一會兒,居然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老實人”點頭造成的暴擊,遠超那女胖子。
鬼帝猛地一拍桌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站起身,吳家所來的弟子,甚至還有執事正看著自己,那眸子裡充滿了失望。
鬼帝只覺得無地自容,如今蘇吳兩家早在“新仇舊恨的時間醞釀”裡,變得勢同水火,就算他咬著牙,忍著屈辱去認錯,吳家人也不可能同意。
他死死閉目靜心想著。
這五年來,他已經鞏固了十一境,突破到了第三個小境界,並且與絕地的詭物完成了深層次的融合,可以說如今的他實力早非五年前可比。
加上種種法器,他已經足以動用法身真正的力量了,而這等力量是火劫開啟之前的自己遠遠未曾想到的高度。
那麼...
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