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不見了,他竟然也會緊張,煩燥,只想快點穿好服飾去找她,卻不料抬起看到那張臉竟就在自己的唇邊。
她謹慎的替他拉好衣領,有些僵硬的替他換上袍服,他竟然覺得淡淡的愉悅,這種感覺很好,好象一個妻子為自己的夫婿打理出外的袍服,那一刻,他看不到她臉上故意抹上去的兩抹紅色,卻看到她眸底難以掩飾卻被重重壓制住的孤寂和卑微。
他,真的傷了她!
可是莫名的,他不快樂,一點也不快樂!
“君皇。”蝶雪低低的叫道,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仔細的看著她的臉,修長溫柔的手指竟然還輕輕撫過她的臉,輕柔的彷彿在撫摸什麼珍貴的寶物,只是那不是她。
心一痛,身子退後兩步,避開他的手,纖長的睫毛微斂,掩住心裡莫名的黯然。
“一會要宴請各界來使,本皇不想讓別人笑話血界。”絕昊自然的牽起蝶雪的小手,把她拉到身邊,手裡出現一條輕綃的紫紗巾,替她挽上後看了看,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蝶雪瞪大水眸,不解的透過紫紗巾看著那張俊美無鑄的臉,他的意思是她太難看了,會丟血界的臉,所以要遮個紗巾遮遮羞,清澈如水的眼眸微微垂下,不敢去看那張謫仙般的臉,咬咬唇不知道說什麼!
他,還是沒有認出她,只是為了讓她掩去那個醜惡的臉而己,也對,血皇至尊在宴請各界的時候,出來的宮女難看的倒人胃口,丟的又豈止是她一個人的面子,還是他的面子,他肯定不喜歡見到這種情況。
不過這樣也好,一會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那條紫紗巾不知是什麼材料做成的,薄若輕綃,她看外面很透亮,除了有種淡淡的紫色還真看不出來跟平時看到的有什麼區別。
“這樣就可以了。”絕昊滿意的看著她那張藏在娟紗下的臉,放開她的手,輕鬆的拍了拍手,轉身向外走去,淡冷的道:“跟我一起去霞光閣。”
華輦早就停在外面,絕昊上車後端坐其間,向她伸了伸手,示意她上來。
蝶雪站在輦前,微福身道:“君皇至尊,無以比肩,奴婢在邊上走路既可。”
臉蒙在輕紗後,看著朝暉下的他,片片金暉,襯得那車輦光輝奪目,至尊無上,他坐在其間,錦褥為墊,俊美慵懶,完美的唇邊竟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一如他曾經溫柔的笑容。
只是,蝶雪並不想跟他一起上輦,那般高華的他,離她如同雲端,俊美冷逸,她和他終歸不是一路人,收拾起心底的苦澀,剛想退開,卻被他伸手一攬拉住手臂,撈攬到他的座邊。
“君皇........”蝶雪低低喚了一聲,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張笑的溫和的臉,彷彿那日他輕柔的喚她雪兒,心驀的窒痛,揚起的輕紗掩住她脆弱的絕望,踉蹌著退後幾步,差點被抬起的輦絆倒。
絕昊伸手挽住她的纖腰,緊緊的把她摟在身邊。
輕紗下,蝶雪仰起的小臉無法控制的的驚愕,他在做什麼,她只是一個宮女,而且還是一個醜陋的宮女,他洞悉了一切還是其他,念及此,她的身子猛然如墜落冰窟,手冷寒的微微有些顫抖。
他似乎覺察到她的寒冷和不安,握著她的手用力的緊了緊。
他的手很暖,暖和的讓她心悸,可她的心卻冷,冷的如墜寒冰,所以他的手捂暖不了她。他真的發現了她,又發現她有了新的價值,所以,她因為新的價值又得到了新的承認,得以跟他同乘輦的榮寵。
不,她不要這樣,那些過往她不想再擁有。
這次她寧願死也不要留在血界。
“戴上面紗,你很象本皇的一個妃子。”絕昊的視線落在她蒙著的輕紗上,迷人的眸子彷彿看得清她的臉一樣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
但蝶雪知道他看不見,那層輕紗不但遮蓋了她的脆弱也掩蓋了她的容顏。
原來,他為她蓋上容顏只因為她象她嗎!
蝶雪的臉色愈發蒼白,水眸低垂下來,看著地面,不敢再抬著看他俊美溫和的臉。
“君皇喜歡那位娘娘嗎?”她聽見自己顫抖著聲音問,然後用陌生的神情展現自己的好奇,那個妃子是她自己嗎!
不過這似乎跟她己沒有關係,可她還是不自覺的問出,纖手抓住坐下的錦緞,用力糾集,許久也聽不到他的回答,終於抬頭看他。
絕昊的手攬著她的纖腰,神情慢慢恢復淡冷,帶著邪肆的寒洌,唇邊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本皇的妃子本皇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