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司暝抬頭見她髮髻散亂,臉頰潮紅,微啟的紅唇怒道著讓自己聽不明白的話語,他疑惑道:“你說什麼?”
此刻,雲素語已經來到他書桌前,只見她雙手撐著書桌,上身前傾,瞪著又圓又大的雙眼道:“御司暝,你別裝傻了!我都知道了!你將我母親關在哪裡?快告訴我!”
這下御司暝聽明白也聽清楚了,他強忍著心中的怒意,微微抬起身子,強自平息聲音讓他聽起來不那麼生氣:“你說,我將你母親關了?”
“是!”雲素語毫不猶豫。
這簡直是天大的荒謬!
御司暝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他猛地起身,衝出來抓著雲素語緊緊盯著她的任何神情,再次問道:“你果真以為我將你母親抓了?”
這次,回答他的是雲素語甩開他的手臂質問的聲音:“御司暝,別裝了!你這段時間對我這麼好,又不讓我出宮,不就是為了用我來牽制母親?你做到了!”
她的聲音字字在理,句句充滿著怒火,如果這怒火能夠看到,也許御司暝此刻已經無法站在這裡說話了。
可御司暝心中的怒火必她更甚,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再次上前抓住雲素語,拼命搖晃著眼前魔愣般的她,似乎這樣就能讓她清醒些:“你是不是傻!我怎麼可能抓你母親?難道我這段時間都是白做了麼?”
雲素語哪裡能聽進他的話,她滿腦子都是母親在御司暝手中這一句話,見他死不承認,還這般對自己,她怒聲推開御司暝,後退幾步,沉聲道:“好,你不放她是吧!我自己找!就是將這皇宮翻個底朝天也要將我母親找出來!”
說完,不待御司暝再說什麼,雲素語便跑出了御書房。
看著她悲傷憤怒的身影,御司暝眸中沉痛,想到有人竟能在自己宮中做手腳,他轉身將書桌上的奏章一把掃落到地,瞬間,滿室狼藉。
“來人!”他吼道。
“陛下。”暗衛無聲出現。
“立刻加派人手,務必要將寧流婉找到!”他沉聲吩咐,“記住,若是還找不到人,提頭來見!”
“是!”暗衛應聲,很快便消失在殿內。
御司暝抬頭,看了看殿外安靜晴朗的院子,幽深的眸子黑沉,竟讓人不知他心中所想。
日落西山,天牢門前安靜如常,偶有來往的行人抬頭看了眼那守衛在門口的侍衛,立刻又低頭急行。
亥時是人們入眠之時,而子時則是人最脆弱的時刻。
子時一到,天牢前守門侍衛便被人無聲抹殺。緊接著,便見幾道黑影閃入,隨後便聽“嘭嘭”的悶聲響起,接著從裡面傳來短促的女子的叫聲,一切又似乎歸於安靜。
半刻鐘不到,嵐山蓬頭垢面地被一人扛著出了天牢。
“快走!”黑衣人低聲道。
幾道黑影“簌簌”而閃,很快便消失了蹤影。
寂靜。
三更的梆子聲從天牢前的街口轉出,更夫一面敲梆子一面喊著“小心火燭”,一路轉來天牢前,正打算和守衛們打聲招呼,卻見門前無人。
他探頭仔細一看,卻見門口倒了數人,正是平日裡見過的守衛們。
“不好啦!有人越獄啦!”他大喊一聲,丟開手中的梆子,便往皇宮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