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御司暝天還沒有亮，就如約起床要去上朝。
雲素語並沒有攔著他，因為她知道攔著也沒有用，只是早早的熬好了一鍋養胃的稀粥，在他起床後遞到了他的手裡。
為他更衣，束髮，帶好冕旒。
“語兒，你好好休息吧，我很好，沒事的。”
還沒到上朝的時間，御司暝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他端坐在床沿上，閉著雙眼，稍作養傷。
屋內只要他們兩個人，雲素語站在一邊，看著他輪廓分明的臉，剛毅的面容，凜冽的眉，高挺的鼻樑和那兩片還沒有什麼血色的薄唇。
心中直是暗暗的為他擔心，且不說他的身體能不能支撐到下朝，就朝中那些小人，定會逮著了機會丟出一些棘手的問題給他。
雖是說著讓她放心的話，可她哪裡又能真的放下心來。
這時，門口傳來了喧囂聲。
“對不起，小師傅，你現在不能進去。”
高超的聲音從門外傳到雲素語的耳朵裡，可接著來的便是那法號空覺的僧人的聲音。
“高侍衛，請讓貧僧面見陛下，他傷勢未愈，需臥床靜養，著實不可下床行動，昨日雖是無大礙，可若是再不靜養，恐有性命之危，出家人不打誑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請讓貧僧進去吧！”
十五六歲的少年僧人，稚氣未脫的聲音不大不小，一字不落的傳到了屋內二人的耳朵裡。
御司暝面色不改，彷彿沒有聽見一般。而那些話在雲素語的心裡卻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勸他不要去上朝了，可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陛下，時辰到了，出發吧。”
高超在門口向裡彙報了一聲，御司暝就立刻睜開了眼睛，一雙犀利的黑眸，深邃看不見底，沒有一絲的倦意，還閃著銳意的光芒。
他站起身來，沒有片刻的猶豫，就大步流星地朝門外走去了，看上去一點也不像重傷在身的人 。
“暝！”
雲素語看著他強撐的背影，忍不住的心疼下，終於叫出了他的名字。
她眼前限制著說話字數的數字，也從50變成了49。
“不如讓那……去吧。”
49變成了43。
礙於門外的空覺還在，她沒有直接將“替身”二字說出口。
御司暝的身形頓了頓，轉過頭來看著她滿是憂慮的臉，勾起嘴角，給了她一個放心的微笑。
“相信我，不會有事。”
丟下這句話，他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臥房。
房門未關，雲素語站在門前沒有跟過去，只是目送他的背影越來越遠。
“娘娘，這……”
空覺眼裡透著的擔憂卻不足她眼裡的矛盾。
“跟我來。”
她僅剩的43個字變成了40。
雲素語一聲令下，便跟著御司暝去上朝的腳步追了過去，空覺聽令緊隨其後。
她並不是去攔他的，她只是在金鑾殿外靜靜的守著，萬一有什麼意外有人守著，總比高超一個人手忙腳亂要強。
可最終事實證明，她還是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