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你去照顧聞人白吧,不用在這裡侍奉了。”雲素語對她吩咐道。
朝雲順從地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語兒,還是儘快把他送出宮去吧。”御司暝看著朝雲離去的背影,淡淡地說。
雲素語知道他說的是聞人白,也知道他並不是為了吃醋才這麼說的。要是再把他留在宮裡,再被人抓住了把柄,就白費了這麼多人的犧牲了。
而聞人白並沒有受特別嚴重的傷,都是一些皮外傷,也沒有傷筋動骨什麼的,只是多日的牢獄之災,加上他自行閹刑,身體也未曾調養,多日捱餓受飢,滴水未進,身體一度極其虛弱。
沒用幾日,皮外傷開始結痂,吃喝不愁,身體也好了很多。
平安無事地又在鳳棲殿呆了五日,便去向雲素語辭行。
“真的要走嗎?”
雲素語不知如何向他表示感謝,只想多照顧他一點,這辭行雖是在意料之中的,但這樣仍舊無法洗清她心裡對他的愧疚。
“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我在這裡多留一日,你的危險便增加一份。”
聞人白堅定的說,他臉上已經被傷烙出了無法磨滅的傷疤,雖只在側臉至頸部的鎖骨處,一道不深不淺的疤痕,卻每次都讓她觸目驚心。
“而且,你交給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不是嗎?”
她的任務。他已經變得殘缺不堪,卻還記得她給他的任務。
雲素語心中愧疚的疼痛又加深了一分,她忍著喉嚨裡湧上來的酸楚,故作平靜地說:“飛天令應該是被白舒意奪去了吧,沒有飛天令,你去找到了林寒,他也不會相信你。你還是隱姓埋名,去你喜歡的地方,安詳度日,再也不要回來,涉入這紛爭不息的是非中了。”
聞人白卻笑了,帥氣不已的笑容,很久沒有在他的臉上綻放過了,他的英俊灑脫,飄逸瀟灑,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我喜歡的地方,你若是想過安詳無憂,不入世紛爭的日子,你就跟我走。”
他依舊沒有放棄帶她走嗎?
雲素語卻搖了搖頭。
“倘若你是嫌棄我變成了閹人,那我也就不強求”聞人白無比心酸的自嘲道。
雲素語瞬間慌了,趕忙解釋道:“我沒有嫌棄你,我只是……”
只是什麼,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只能空空的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聞人白灑脫爽朗的笑了,這一笑,卻讓本就不知如何表達的雲素語更加窘迫。
“我明白,你不必說。”
明白就好。讓她直截了當說,她還是真的說不出口來的。
“那,你想做什麼,我不攔你,但是,我希望你平安無事。”
這大概是聞人白從她的嘴裡聽到的最好聽的一句話了。
她不愛他,他心知肚明。
他為她犧牲,她更是無以為報。
她只希望他平安,別讓她的擔憂變成無邊的愧疚,還無法償還。
“白舒意一定還會在抓你,你要多加小心,別像上次那樣,那麼快就被抓住了。”
雲素語為了緩和一下氣氛,故意調侃他。誰知一提到白舒意,聞人白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上次是我太輕敵了,主動現身,才被他抓到。”
聞人白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了。他一想到那天晚上在滄瀾境外不遠處的那個小涼亭裡發生的一切,他就十分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