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兒極其懊惱地想著,也責怪著自己。
天下興亡與她何干?誰一統天下又與她何干?她為何要守著這無用的帛書,卻失去了她摯愛的丈夫。
月靈兒五指緊攥著這血紅的帛書,卻不知這帛書上的血跡到底是多少人的。
月靈兒想起了她的孩子,她突然覺得自己還有希望的,她的希望在那襁褓中的嬰兒身上,她要好好的活下去!想到這裡她又深吸了一口氣,伸手使勁的抹了抹臉上的淚痕。
卻在眼前變的清晰的一剎那,被那河水中貿然出現了一張白色的臉的倒影,嚇了一大跳!
她頓時渾身冒出了冷汗!驀然扭頭,對上了一雙懼人的眼睛!
那眼如深潭般深不見底,波瀾不起,卻黑的能夠吞噬一切。
“你是誰?”
月靈兒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可說出口的聲音卻還是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她只見那人一身純白的緊身衣,頭髮高束,帶著一個白色金屬面具,遮住了 整張臉,只露著一雙深黑駭人的眼睛,和兩瓣薄唇。
“皇后娘娘,既然不想要這帛書,那將它轉交給在下,如何?”
清朗磁性的聲線落入月靈兒的耳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豔,給她帶來的只有無邊的恐懼。
她不知道這帛書到底有什麼玄機,但云易凡讓她轉交御司暝,而隕星宮宮主又為了這帛書將皇宮翻遍,如今又出來一個白衣遮面的男人來索要,再愚笨的人也能知道這帛書的重要性了,更何況聰慧如她?
“這是假的,真的帛書已經在皇宮裡被炸燬了。”月靈兒躲開他深黑駭人的目光,斬釘截鐵地解釋道。
那白衣人卻嘴角一勾,露出一絲譏諷的哂笑。
“假的我也要,請皇后娘娘還是成人之美,不要逼在下使出什麼手段。”
月靈兒聽出這人對帛書的志在必得,便迅速站起身來,毫不畏懼地將帛書緊握在手裡,厲聲道:“帛書不會給你,有本事來拿。”
白衣人似是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裡,一個微步,白影一閃,便瞬間站在了她的眼前,與她的鼻尖僅一寸的距離。
月靈兒驚的直往後退,可僅一步,就已經半隻腳邁進了冰冷的河水中了。
白衣人抬手迅速點了她的穴道,月靈兒立即僵硬地站在了河邊,邁入水中的半隻腳上傳來的陣陣涼意,也抵不過眼前的這白衣人冰冷的眼神。
只見他伸手欲從她的緊握的手裡抽出那帛書,可月靈兒攥的死緊,絲毫都抽不出來。
“皇后娘娘,似乎,太執著了呢。”白衣人風輕雲淡的語氣,令月靈兒心中一顫,而身體依舊動彈不得,她甚至發現連眼睛都眨不了,舌頭都動不了,想質問一聲,卻隻字都無法吐出。
白衣遮面的恐怖男人抽取多次帛書都沒能成功,最後,突然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短劍來!
“那就,只能借娘娘的玉手一用了。”
話未說完,他拿著短劍的手一揚,月靈兒只覺滴滴的鮮血濺到了自己的臉上,小臂傳來一陣劇痛,卻不能俯身檢視,只能僵硬的站在他面前。她幾乎被痛暈了過去,眼睛卻無法閉上,身不由己的強迫著自己睜眼看著。
看著那一身白衣的恐怖男人抬手拽著那帛書,拎到了她的眼前。
那血色的帛書上儼然連著一隻斷手!
是她的手!
還血淋淋淌著她尚有餘溫的血!
小臂上的劇痛,眼前的血腥畫面,一一刺痛著她的神經,她卻無法動彈一下!只靠著跳動的心臟來承受著這一切,她只覺得眼前充血,身體也不是自己的,一種無法言語的痛苦,煉獄一般折磨著她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