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看到了希望,塵竟然同意給她鬆綁,無奈之下,兩個漆黑的男人給她解開了繩子。
手腳獲得釋放的宮妍,立刻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小瓷瓶,舉在他面前說:“這是素語姐姐給我的血,她的血可以解毒,你定是知道的,太子楚炎不是中毒了嗎?你讓他喝下,解了他的毒,就可以證明我是素語姐姐派來的人了。”
宮妍在暗自慶幸臨走時,雲素語偷偷給了她一瓶血,以防萬一的,不然她真的沒有什麼能證明自己的東西了。
塵看著她,並未表態,而旁邊的兩個人卻急了:“主上,萬萬不可讓太子服用!萬一……”
塵伸手接過了宮妍手裡的小瓷瓶,讓那兩人的話停在了嘴裡。
“炎,你信她嗎?”塵低頭問道。
宮妍看不清楚炎的眼睛,只見他的乾燥皸裂的嘴唇揚起了一個欣然的微笑:“我信她。”
宮妍不知楚炎說的“她”,指的是自己還是雲素語。
此時的御司暝已經暗中查明,在君晚庭的午膳裡下毒的宮女來自寶月閣,這個結果並不讓他吃驚,而是早在意料之中了。
而那下毒的宮女卻一口咬定是流星閣的儀妃讓她做的。一下子牽扯了兩個人,讓御司暝感到有些驚喜。
後來在寶月閣,黛妃的寢宮,也查出了剩餘的毒藥,和她與隕星宮暗中來往的書信,這就徹底洗清了儀妃的嫌疑。
御司暝順勢將黛妃押入了天牢。
這不到封妃半年的時間,已經有兩個妃子出了事,一個被燒死,一個進了天牢,雖是雲素語不在宮中,可宮裡的流言一句也跟她脫不了干係。
黑暗的天牢裡,溫黛黛的嗓子已經啞了,卻還在嘶喊著冤枉,求御司暝見她一面。天牢的獄卒們已經對這種情形見怪不怪了,哪個進來的人不得喊兩聲冤枉呢?
直到渾身精疲力盡,溫黛黛終於再也沒有力氣發出一點聲音了,她頭髮散亂,面容憔悴,穿著髒兮兮的囚衣,那還有一點做過妃子的儀態。昨天還高坐殿上,今日就淪為階下囚,這巨大的反差,讓從小嬌生慣養的她,精神崩潰到極點。
御林軍統領溫將軍來看過她兩回,在如山的鐵證面前,即使再相信自己的女兒,也無法幫她洗脫罪名,他只希望她能招供認罪,自己也好去求陛下從輕發落。
只是這溫黛黛一口咬定此事與她無關,讓溫將軍十分無策。
這日,冬季的暖陽讓人倍感溫心,寒風也躲開了,只是在這天牢的門口,不論春夏秋冬,白天黑夜,都是一成不變的陰冷肅寂。天牢的門口,出現了一個奇裝異服的男人,引得天牢的守衛們,對這突然出現的詭異之人,提高了防範意識。
他通身一襲落地的黑袍,連著巨大的黑色帽子,遮住了臉面,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守衛們見這人正向天牢這邊走來,個個抬手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準備好了隨時開戰。隨著那人越來越近,守衛們忽然聞見一股濃郁的藥味,彷彿是從面前的這個黑袍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箭在弦上的開戰一觸即發的時候,只見這黑袍的男人大袖一揮,那濃郁的藥味忽然沒有了,轉而變成了一股淡然的清香,十分好聞,讓人不禁想要沉醉其中。
可這好聞的香味往往都是帶著危險的氣息。
只見那些手握兵刃的守衛,頓時變得眼神渙散,表情詭異,一個個倒在地上,還胡言亂語,手舞足蹈。
這黑袍男人,即刻快步走近了天牢,昏暗的陰冷的天牢中,再無人阻擋他的腳步。他從那倒地的獄卒的腰上,取下一串鑰匙,往血腥骯髒的牢房走去。
這裡的犯人們都是自小皇子週歲大赦天下之後抓回來的,很多都是曾經的舊犯,敏銳的察覺到異樣之後,就看見這黑袍男人大搖大擺走近牢房,這些囚犯們頓時眼冒精光,伸手想要拉住他,讓他放掉他們出去。
黑袍男人絲毫不理會他們的渴求,徑直走向了最裡面的牢房,裡面的犯人很少,終於,他在溫黛黛的牢房前站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