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行揹著手,偏頭看了一眼邱仲肖,深呼吸了一口氣,點了頭:“嗯。”
岑遊死得可比崔守知慘烈多了,渾身上下中了七八刀,只最後脖子上那一刀是致命的,其餘的看著嚴重,卻只是令岑遊死前感受到劇烈痛苦,鮮血幾乎染紅了他前半身的衣物。
現場沒什麼打鬥痕跡,可以確認的是,對方的武力值明顯在岑遊之上,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岑先生原本只是個木匠,也讀過幾年書,因著是他從頭至尾將書院搗騰起來的,故而夫人便將書院全權交由了岑先生打理,夫人偶爾才會來書院看看。”發現岑遊屍身的小廝恭敬回答。
“將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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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岑先生待你們如何?”
“岑先生脾氣很好,從未與人紅過臉,沒聽說岑先生有……如此仇家。”小廝大概是想到了岑遊的死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啊不過……”小廝緩了緩情緒:“前些日子,因著入學測驗一事,夫人似乎說了岑先生幾句。”
“入學測驗怎麼了?”邱仲肖看著蹲在地上檢查血跡的柳行,扭頭問道。
“回大人,入學測驗時,夫人恰好來書院,看到一名婦人因著孩子遲到在書院門口鬧事,岑先生定的最後時間是卯時三刻,使得城外好一批想上學的孩子都沒法入學,夫人便讓岑先生第二天再測一回,定了辰時三刻。”
“就這?”邱仲肖擠了眉。
劉巍伸長了脖子也沒看出那片血跡有什麼問題:“可有爭執?”
“未有爭執。”
邱仲肖撇了撇嘴:“那算個什麼?不過下官也不覺得夫人會對岑先生下手,沒必要嘛,是吧柳大人?”
柳行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襬,冷冷地看了一眼邱仲肖:“嗯。”
“你怎麼老問柳大人?你問問我不行嗎?”劉巍攏了攏袖子,走了幾步,回頭又問:“去不去府衙?”
“去去去。”邱仲肖拽著柳行就跟了上去。
柳行被拽著走了幾步,蹙著眉回頭問那小廝:“岑先生死前都在做什麼?”
“回大人,一直在課室裡。”
“見過什麼人?或者,有誰來見過他?”
話畢,那小廝神色閃爍了一下。
柳行頓時停下腳步,若是普通人,小廝不至於這麼遲疑。
“是誰?”
“大……大人……”
“儘管說便是。”
小廝想了會兒,隨後下了什麼很大決心似的咬了咬牙,低聲道:“是崔大人。”
三人一驚,面面相覷。
將軍府中,黎童捏著手指來回踱著步,這是她頭一回幹這種大事,心裡慌得不行,自己沒暈,差點把柳鸞兒轉暈了。
“您可歇會兒吧,我的夫人。”柳鸞兒捏著帕子按了按唇角。
黎童大喘一口氣坐在了柳鸞兒對面,手指卻忍不住不停敲擊在桌面上,柳鸞兒望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心。”
不一會兒,朱佩佩從院外快步走了進來。
“夫人,二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