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方凡特意觀察了一下窗戶,但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痕跡。
“方隊,你為什麼確定梅姨就在那裡?”
“因為她說謊。梅姨和鍾伯都沒有出現在監控裡,而且這裡的人都不認識梅姨,所以這個梅姨從未離開過筒子樓,也可以說她從未出現在任何住戶的視線內。
再有就是樓頂深深的凹痕,那肯定是日積月累留下的。就算她要出去,也會用鋼絲從樓頂下到地面,這樣一來監控自然就拍不到她,她也就成了隱形人。如果老人的口供可靠的話,那要想再找到梅姨,恐怕大海撈針。
上午命案剛一發生梅姨就出現了,而且沒人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卻知道死者是鍾伯。所以我才斷定梅姨不僅在那裡,而且還是殺死鍾伯的兇手。”
章澤崇拜的看著方凡。
“你這腦袋太好使了吧。”
“先回局裡吧,也不知道局長找我什麼事。”
中海市警察局局長霍德亮手裡盤著前不久別人送給他的一對文玩核桃,辦公桌上還放著愛人的照片。
“霍局,您找我?”
“方凡,快坐,快坐。這些年你帶領重案組做出的貢獻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我認為你應該把這種精神發揚到警局的各個角落。”
局長的話讓方凡匪夷所思。
“從明天開始,葉迪被殺一案你就不用管啦。放你一個月的假,回來後直接去行政科報道。”
“局長,我恐怕恕難從命。已經死了兩個人了,我不想就此放棄。就算您想調我走,也得等這件案子結束。”
霍德亮有些不高興了,但又不好爆發出來,只能再次耐著性子跟方凡說。
“其實不讓你管這件案子也是為了你好,聽人勸吃飽飯嘛。”
“是不是我的行動觸動了哪位領導的利益,以至於讓您做出這種決定。”
氣急敗壞的霍德亮,用力拍向桌子。
“這是你跟領導說話的態度嗎?沒大沒小,從現在起你放長假,不許再過問案子的事。”
方凡把證件和槍放在辦公桌上。
“我可以放長假,但這件案子我保證我會查到底。”
說完後,方凡摔門就出去了。霍德亮被他氣得臉色發紫,就在這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卓總,出了些紕漏。那小子就是塊茅房的石頭,又臭又硬。”
“我找人處理吧。”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盲音。打電話的人是卓曼,自從葉國忠進入精神病院後卓曼就悄悄回國接手了家族產業,但從未去看過葉國忠。當年她決定離開時,就沒打算再回來,因為那時已經不是卓家的天下。繼承父親遺產的葉國忠在一夜間就像變了個人,惡語相向加之頻繁的家暴讓卓曼徹底看清了這個曾經想盡一切辦法得到自己的男人。
卓曼不得不承認自己和金錢與權利相比起來根本一文不值,現實的硫酸把她的愛情夢腐蝕到連殘渣都不剩。她還記得那次家暴後,她和葉國忠唯一的孩子流產了,自己忍痛去醫院,最終醫生告訴她以後再也不可能懷孕了。那晚她哭的很慘,撕裂心肺的哀嚎響遍整間病房,她甚至記不清自己昏了幾次,就那樣哭昏過去,醒來後接著哭,再昏,再哭。
當葉國忠知道卓曼不能生育後,就給了她一大筆錢,將她打發到國外,從此眼不見心不煩。當時卓曼決定將父親為自己選的保鏢小莊留在國內,監視葉國忠的一舉一動。當葉國忠進入精神病院後,小莊第一時間通知了卓曼,卓曼低調回國,接手了家族生意,但對外宣稱的繼任者是小莊,卓曼在幕後垂簾聽政。
入夜後的筒子樓一片祥和,頂樓的老人正用棍子撥弄著炭火盆裡的燒紙。
“老鍾啊老鍾,我本不想殺你,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本想讓你做個已經死掉的透明人安度晚年,可誰知還是被警察找到了,九泉之下你多帶些錢走,也算妹妹我孝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