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
岸邊嚴陣以待的黑旗軍士兵們爆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吼聲,如一群猛虎一樣。
……
……
杜定北使勁攥了攥拳頭,悄悄在衣服上把手心裡的汗水擦去。他快步登上搭建在江邊的高臺,把身邊傳令兵手裡的大旗接了過來。在他身後,三十六面巨大的牛皮戰鼓已經擂動,士兵們已經準備好去對岸讓敵人們嚐嚐黑旗軍刀槍的味道了。
“請水師鄭秋將軍清理河道!”
杜定北大聲喊道。
號角聲嗚嗚的吹響起來,沒過多久水師那邊旗艦上也回應了號角聲,緊跟著,幾十艘黃龍戰船和兩艘艨艟大船開始緩緩移動,戰船上面,水師弓箭手已經嚴陣以待。在渡河之前,水師要先把河道上的蘇北軍船隊清理乾淨,還要壓制對岸的弓箭手。
站在旗艦船頭,鄭秋的表情也很凝重。這是他率軍歸順方解之後的第一戰,他心裡痛杜定北是一個心思。這一戰絕不能打的難看了,不然將來的地位堪憂。而杜定北這一戰若是辜負了方解的信任,以後在黑旗軍裡只怕再也難以出頭了。
事關前程,誰也不敢大意。
“將軍”
副將徐叔寶站在鄭秋身邊指著對岸蘇北軍說道:“敵軍都是小船,看樣子是想靠著靈活靠過來毀船。”
鄭秋舉起千里眼看了看,隨即冷笑了一聲:“用水鬼?我領兵這麼多年就沒有被水鬼鑿沉過一艘戰船,讓他麼看看,真正的水師和拼湊起來的雜牌軍有什麼區別!讓咱們的水鬼先從大船另一側下去,不要被對岸的人看到,用新旗語!”
“喏!”
徐叔寶回身吩咐了幾句,站在桅杆上的旗手隨即揮舞起來令旗。
對岸,蘇北軍中。
一個舉著千里眼的中年男人眉頭皺了皺,忍不住喃喃自語:“這是什麼旗語?怎麼和大隋水師的旗語不一樣?”
孫英典坐在他身邊,看了看這個中年男人:“西山先生,你說什麼?”
看起來三十多歲,舉止儒雅的中年男人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一些慣用的伎倆而已。鄭秋的水師以為有大船就能在河道上橫行無忌,我已經招募了數百水性極好的漁民準備,到時候鑿沉他兩艘大船,他也就不敢如此囂張了。”
孫英典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後問:“西山先生……這次可不能輸啊!黑旗軍方解居然那般的囂張,啟用一個毛頭小子指揮渡河,這一戰若是被他們贏了,非但你臉上不好看,便是我也沒臉在見人了!”
西山先生冷冷道:“我本以為方解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但從這一件事就能看得出來不過是個浪得虛名之輩罷了。他無非是想用這少年來激怒咱們而已,也想用這法子逼著咱們在江邊決戰,他有水師,以為可以一戰把咱們的隊伍擊潰,想的太美了些。”
“全靠你了。”
孫英典臉色有些擔憂,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別的法子了。
西岸
看到戰船啟動,高處的百姓們一片歡呼,那聲音甚至蓋過了戰鼓的聲音,這種場面即便是黑旗軍的將士們也是第一次經歷。從沒有過,隊伍出征,數十萬百姓沿岸歡呼的事。士兵們心裡的鬥志都被這歡呼聲召喚了出來,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
“定北”
方解走到杜定北身邊站住,指了指對面的蘇北軍防線說道:“對岸是什麼?”
“是敵軍!”
杜定北迴答。
“不”
方解搖了搖頭:“對岸是你家裡正門外的金字匾額,是一支可以在史書上寫字的墨筆,是你老家鄉親們的歡呼,是你爬山向上的第一個石階。”
“屬下懂了!”
杜定北被這句話徹底激發出血氣,他看了方解一眼大聲道:“主公,屬下要光耀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