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做也不可能將痕跡完全消除,但最起碼比什麼都不做要安全些。這些年大犬他們做這樣的事早就輕車熟路,手腳麻利,而且看起來十分專業。清理痕跡之後,兩個人又做了些他們往另一側逃走的假象。
等好不容易弄的差不多再返身回去找沐小腰的時候,方解和大犬兩個人卻不由自主的傻了。
林子裡,哪裡還有沐小腰的蹤跡?
方解剛要喊,大犬拉住他胳膊把他攔住,然後使勁聞了穩隨即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小腰身上的味道很獨特,應該是往林子更深處去了。”
方解皺眉道:“小腰姐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
他仔細看了看四周也有打鬥的痕跡,隨即往大犬指的那個方向走了出去:“雖然她有感知敵人的能力,可真正進入大隋之後我才知道這世上能人異士多如牛毛。有感知也未必真就能發現敵人,這裡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未必就真的沒有打鬥過……”
他一邊走一邊緩緩將橫刀抽了出來,眼神中透著一股堅定。
大犬快走幾步超過他說道:“還是我在前面走吧,找人這種事還是我比你擅長一些。小腰身上帶著示jing的煙花,除非是遇到她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做出的高手,不然她不可能不示jing。”
方解點了點頭,心裡的擔憂卻更深了些。
樊固雖然也是大隋的領地,但畢竟太小了些。那個長寬都不超過三里半的小城裡,都能有老瘸子,狗肉店的老闆娘那樣的高手潛藏著,大隋疆域如此廣袤,可想而知有多少籍籍無名的高手存在。
往前走了大概幾百米之後,方解忽然眼神一凜。
之前看起來很幽深的林子,竟然到了盡頭。
大犬蹲在地上看了看落葉後輕聲道:“就是往這邊來了,小心些。”
方解嗯了一聲,深深吸了口氣之後緩步走了出去。他身子前傾,全神貫注的看著林子外面。行走的時候兩腿上的肌肉已經繃緊,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也能立刻做出反應。或許到了現在他自己還沒有察覺,自從出了樊固之後,他身體比起在樊固的時候要強壯了不少,聽覺,嗅覺,視覺都更加靈敏起來。
全神貫注的時候,他甚至隱隱聽到林子外面那些細微的聲音。
……
……
林子外面沒有危險,只有一座湖。
也不是這片林子到了盡頭,而是這座方圓大概有二里左右的小湖在一片密林環抱之中。湖水平靜的好像一面銅鏡,或許是因為林子太密所以風從任何一面都很難穿透,所以湖水上竟是沒有一絲波紋。
四周密林幽深,湖水平靜無波。這裡美的不似人間,即便是,也是人間仙境。
而就在出了林子之後,方解立刻發現了沐小腰。
她就站在湖邊,似乎看著那湖水正在發呆。距離沐小腰大概二十米遠的地方,那三匹北遼人的戰馬正在喝水。或許馬之類的動物不如人這樣擁有很強大的智慧,但它們生存的本能遠比人要強大。或許在林子裡的時候,它們就知道這裡有水可以喝。
方解沒有貿然過去,而是jing惕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數百米之內都沒有人埋伏之後,他才快步朝著沐小腰那邊衝了過去,大犬緊隨其後,不時往四周觀察。方解一直衝到沐小腰身邊,他和大犬一左一右將沐小腰護住之後問道:“小腰姐,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跑到這邊來了。是不是遇到了敵人?”
沐小腰緩緩搖了搖頭,語氣很輕但其中透著一股很濃的恐懼:“我也不知道……在林子裡的時候,忽然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樣一路走到這裡。到了這湖邊之後被束縛的感覺卻又消失不見了……我仔細看過,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方解在這一世可不是無神論者,因為他能再活一次本身就不是科學能解釋清楚的。
“難道……有鬼怪?”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
“這裡這麼安靜,怎麼可能會有汙穢的東西,再說……青天白ri的,就算有那些東西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跑出來嚇人吧?”
大犬說話的語氣也不是很確定,畢竟今天這事太怪了。
“安靜……”
方解重複了一遍,然後眼神驟然一亮:“這裡好像有些古怪啊……安靜!就是太安靜了些。不要說連飛鳥都沒看到一隻,就連湖水也一動不動。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
他除非後面的字還沒說出來,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方解連忙回頭去看,只見上百名身穿暗紅se飛魚袍的大內侍衛縱馬從林子裡衝了出來。那些飛魚袍看到方解他們三個之後立刻呼喊了幾句,隨即百餘人散開扇面形包抄過來。
隨著馬蹄踏碎了寧靜,四周的景se驟然一變!
哪裡有什麼湖水,這裡只不過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而已。
就在他們三個不遠處,草地上盤膝坐著一個身穿灰布衣衫的中年男人。這男人手裡拿著一個木瓢,從身便一眼極細小的泉水中接水。接滿一瓢之後就餵給身邊站著的赤紅馬,赤紅馬喝完之後,第二匹馬過來接著飲那木瓢裡的水。第二匹馬喝完,第三匹再過來喝。
那灰布衣衫的男子,將三匹馬餵過之後伸手在赤紅馬垂下來的頭上摸了摸,他眼神讚許的看著赤紅馬,聲音極輕的說道:“比人還要懂規矩,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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