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大半夜了,他父親早就走了吧……”劉毛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那就等。”
我甚至閉上了眼睛做好了通宵等待的準備。
剛一閉上眼睛,就被劉毛子搖醒,說是壽材店沒關門,裡面還亮著燈。
依稀記得上次來的時候,天剛一擦黑,千珏的父親就關了店門離開了,但是今天卻到了半夜依舊燈火通明,難道是感應到我們今天要來?
懷著心中滿滿的激動和期待,趕緊開啟車門下了車,睜開眼,眼前的黑霧還是讓我看不清昏暗的周圍。
篤、篤、篤
劉毛子上前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連續敲了好幾次門都沒有得到回應,劉毛子乾脆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原本眼前籠罩著一層黑霧的我,竟然在開啟門走進這壽材店的一瞬間眼前變得清晰了起來,一瞬間,周圍的光亮湧入我的眼,讓我不適應的眯了眯眼。
“咋的了?不舒服了?”劉毛子注意到我的不適,趕緊關切的問道。
“突然能看清了。”我揉了揉不適應光線的眼睛道。
“你們怎麼才來?我在這裡等了很久了。”是千珏的父親的聲音。
“叔叔您好。”我趕緊走上前去,只見千珏的父親在一堆駭人的紙紮人中間席地而坐,說不出的詭異。
“買壽衣來的?”叔叔的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有嘴唇在開合著。
“是的,我朋友他……不行了……”我發現說出這話,異常的讓人難受。
“不行了?哎……可惜了……明明還有一口氣的孩子……”叔叔語氣惋惜的說道。
“恩……恩?什……什麼?”我驚訝的抬起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叔叔的意思是……崔兄弟還有救?”劉毛子也難掩激動之情。
“那邊有我給你們準備好的包袱,別開啟,到了你們會知道怎麼用的,還有五個小時的時間,你們要抓緊了。”叔叔的話音剛落,整個壽材店的燈光就暗了下來。
劉毛子趕緊轉身走到門口找到了那個包袱,背上帶我出了壽材店的門。
今晚的這一切,對我而言就像是用我的心去體驗了一次驚險的過山車,我沉浸在崔沐可能還有救的驚喜中無法自拔,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才能表達出我的開心。
“兄弟,想哭就哭吧……”劉毛子一遍啟動汽車,一邊對我說道。
聞言,不爭氣的淚水就像是終於得到了釋放許可,紛紛奔湧了出來,說實話,我今天真的怕了……
我彷彿再一次的體驗到了之前劉毛子和大娘都在我面前被傷害,我卻手足無措的感受,那種無力感……
我很後悔,為什麼我是一個如此沒有能力的人,保護不了一個將性命託付與我的孩子。
我抱著膝蓋,沒有阻擋淚水的縱橫。
哭著哭著,我疲憊的睡了過去,在此行來,我躺在病房裡,剛一醒過來我就立馬飛奔到了崔沐的病床邊。
看到他旁邊的監護儀上雖然看起來虛弱,但是多多少少有一些浮動的心跳,激動地幾乎腿軟。
“真的是奇蹟,明明已經死透了的人,沒想到竟然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