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你我雲泥異路,我是泥土裡的荊棘,腳下一片獰惡,您是高高在上的神龍,有廣闊天地用來翱翔,還請您不要異想天開了吧。”
為什麼?為什麼一切竟會這樣?春璃只感覺難受極了,一股腥甜在喉口湧動,似乎噙著一塊滾燙的火炭。
“季春璃,你想要什麼我幫你!”背後是蕭祁禎失去了理智的喊聲,春璃回目,看到蕭祁禎眸色一黯,傷情的眼落在自己身上。
想要什麼?我幫你?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季春璃熱血沸騰的話了,春璃打了個踉蹌,“二皇子,這會讓你萬劫不復。”
“我在乎?”蕭祁禎步步緊逼,厲聲道。春璃自不能接受這陌生而熱情的友好,“二皇子,求你不要咄咄逼人了。”
“你將來會後悔的,春璃,她不是你的良人。”大概這是醞釀了許久的一句話,他緩慢的說了出來,春璃只感覺難受,那奔竄的熱血在一起在咽喉橫衝直撞,為什麼?為什麼老天丟給自己這麼一個兩難的選擇?
為什麼要邂逅蕭祁禎呢?他選擇誰不好,為什麼偏偏要選擇自己?各種問題層出不群,春璃轉身離開。
好在蕭祁禎終於不追了,季春璃回到長寧宮,天徹底昏黑,她才進入屋子,就看到個黑漆漆的人影出現在了屋子裡,“啊,連翹?”春璃一怔,錯愕。
她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季春璃,你要移情別戀嗎?你這恩將仇報忘恩負義的人,他對你多麼好,你如今岌岌可危,他可救助了你一家人呢。”連翹咬牙切齒,惡狠狠的、兇巴巴的看向春璃。
“您說什麼呢?我聽不懂,大半晚上的您就不要在這裡了。”春璃下了逐客令,那連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季春璃,虎頭蛇尾的事我可不允許你做,尤其是感情。”
“好好好,好好好。”春璃敷衍了事,一面說一面伸手推向了連翹,那連翹罵一句“該死”氣咻咻的去了,春璃看連翹離開,後背靠在了門扉上。
自剛才揮別了二皇子後,她就心事重重,此刻思忖的問題更多了,那些茫無涯際的問題一個一個都信馬由韁,在心頭、腦海中不停的橫衝直撞,真要了命。
此刻有人敲門,生意一點不友好一點不禮貌,春璃收斂了心神,面沉如水開門,發覺外面站著的是綠蘿。
“怎麼?”半夜三更的,她們這是走馬燈呢?一個一個都有什麼事呢?春璃盯著綠蘿,綠蘿手中握著一枚氣死風燈,人就娉婷的站在門口,從這個角度看出去,她猶如出水芙蓉一般,那雙光彩奪目的眼也寧靜致遠極了。
“那紫藤不是什麼好人,大人您趕走了她吧,不然早晚出問題。”
“你們怎麼如此不和,你要說她不好,我也說她不好,在我看來她就是個初出茅廬的丫頭,而你們就不同了,你們為什麼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帶一帶少不更事的紫藤呢?”
“季春璃,我言盡於此,”綠蘿握著氣死風燈的手上有了一根一根暴出的血管,看起來竟多少有點嚇人,春璃最反感人家連名帶姓叫自己,白日裡伺候那一群皇親貴胄也罷了,此刻回來卻還不能休息,要斡旋他們之間的觸蠻之爭,這讓季春璃火冒三丈。
“綠蘿,你叫我什麼?”春璃怒焰頓時燃燒,但綠蘿回來了,用那雙桀驁不馴的眼冷漠的盯著自己,一點不懼怕,那眼神似乎讓季春璃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罷了,”春璃情願自己委屈也不情願讓局面分崩離析,她也就這些能用的人,何苦弄得眾叛親離,“我會注意這個,然紫藤是皇上那邊安排來的人,於情於理我也不好不用她,你要明白我的處境。”
“她居心叵測。”綠蘿武斷,斬釘截鐵。
春璃需要證據證明這女孩不好,她只知道紫藤是個愛慕虛榮的人,但卻不知究竟怎麼個“居心叵測”。
夜深人靜,春璃不想和綠蘿糾結這個無解的問題,她輕柔的友善的拍一派綠蘿的肩膀,“好了,回去休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