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紫禁城文玩園的“博雅齋”,老闆金不換看著面前一臉笑嘻嘻的時林和林逍、葉無心等人,忍不住哀嚎了一句。
上次在琳琅閣拍賣場上,金不換可是親眼看到葉無心和摘星樓的人為了爭奪蒼梧鼎大打出手,聽說後來還死了人。在他的心裡,林逍一行人早已是窮兇極惡的惡徒形象;而他作為幫助“惡徒”拿進場券的冤大頭,可真是躺著也中槍,但凡有人追究起責任來,他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琳琅閣出事之後,金不換一直低調行事,連店都不敢開了,生怕有一天警察會找上門來。不過好在後來林逍和葉無心為了躲避萬仙大會的追殺,便匆匆離開了首都,金不換得知了以後也是連鬆了好幾口氣。
哪曾想到這安穩日子還沒過幾天,林逍他們又敲開了他店鋪的大門。當他看到葉無心那冷若冰霜的面龐時,直接一口茶噴了出來,手裡的紫砂壺也隨著他的那一哆嗦摔到了地上,砸了個粉碎。
“哎呦喂,正宗的宜興紫砂壺啊!”時林看著地上的那一堆碎片,心疼地齜了齜牙,“我知道你家大業大的,不稀罕這點錢,但你不要可以給我啊,砸了這算什麼事啊!”
金不換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滾你媽/的,你不是已經走了嗎?現在又幹嘛來了你?!”
時林笑嘻嘻地回答:“找你落實件事。”
金不換恨不得早點把這幾尊瘟神送走,當下忙不迭地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時林說道:“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咱倆一起去歷史博物館的展覽會,那展會上有一塊雙魚玉佩。”
金不換點了點頭:“記得啊,怎麼了?”
“那它現在還在不在那裡?”
“肯定還在博物館裡放著啊。”
“不不不。”時林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的意思是——它現在是在展櫃裡放著呢?還是被收到倉庫裡去了?”
“你這不是廢話嘛!”金不換皺眉道:“我又不是展館的工作人員,這種事情我哪裡會知道。”
時林說道:“不知道的話你就問問——你不是有朋友在博物館工作嗎?打個電話問他那塊雙魚玉佩還在不在原來的那個展廳裡放著。”
金不換沒有立刻打電話,而是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時林幾眼:“你幹嘛忽然關心這個……”說到這裡,他的眼光無意間瞥見了林逍和葉無心臉上的那種古怪神情,忽然想起琳琅閣的那一幕,頓時意識到了某種極其荒誕的可能性,不禁失聲叫道:“不是吧!難道你們要……”
話音未落,只聽得“砰”的一聲,“博雅齋”的大門無風而動,就像有人將它推了一把似的,重重地關了起來。與此同時,一股凜冽的寒意在店鋪裡逐漸蔓延,直接讓金不換僵在了原地。
林逍捂著嘴,用力地咳嗽了兩聲。
葉無心氣勢一斂,收起了外放的威壓。
“你……你們……”金不換捂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要被人捏碎了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他不信神佛,雖然曾經見時林耍過幾手符籙上的本事,只不過時林向來以忽悠人出名,所以他始終認為那些符術就是江湖騙子唬人的手段。
但剛剛葉無心釋放出來的那道威壓,卻實實在在地給了他一種心靈上的震撼。
僅僅只是一個眼神,便給人深海般的壓迫。
那絕不是尋常的騙術能夠達到的效果!
林逍走上前來,拍了拍金不換緊繃的肩膀,笑道:“金老闆,我們的身份呢,對外都是保密的,今天既然沒有隱瞞你,便是把你看作自己人。所以你儘管放心,我們絕對沒有什麼壞心思,只不過眼下有一件事情要緊得很,還請你配合我們一下。”
金不換艱難地嚥了口唾沫:“你們是妖怪嗎?”
林逍笑道:“言重了,建國以後不許成精的!”
“變種人?”金不換繼續瞎猜。
“那也沒那麼誇張……”林逍咂了咂嘴。
金不換快要哭出來了:“你們到底是什麼?”
“你不用管我們到底是什麼,就說這個忙你是幫還是不幫吧。”林逍說道。
金不換看著林逍臉上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心裡頭還有些支吾,結果一瞥眼間又看見了葉無心那道凌厲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一時間求生的本能蓋過了掙扎的念頭,連忙點頭答應,跟小雞啄米似的:“我……幫!我幫!”
金不換拿起電話上一旁打去了,時林回望著林逍和葉無心,“嘖嘖”兩聲,說道:“牛啊你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你們倆早就計劃好了吧。”
林逍整了整衣領:“你懂個屁,這叫默契。”
“你們就不怕恐嚇過頭了,他這會兒打電話報警嗎?”時林朝著金不換打電話的背影努了努嘴。
“你想多了,他不敢的。”葉無心淡然道,說著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而且他電話裡講了什麼,我都能夠聽得到。”
金不換很快就打完電話了,並且帶來了一個好訊息:“我那個在博物館工作的朋友說了——你們想找的那塊雙魚玉佩還在展廳裡,沒有被收進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