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收劍而回並非是選擇放下了這一切,他不會忘記自己來都城的目的,經過這些年的磨鍊也不會學的寬容忍讓。
這一切只是暫緩片刻,為了讓那一天早點到來,他選擇了儘快結束這一切。
這一年是慶安十九年,許長安率領那支恐怖的軍隊來到南境,出乎他意料的是,南境並未失守,因為鎮南軍還在那裡。
林嬰也並沒有死,因為有一位壯漢在她的面前。
許長安永遠不會忘記這個身影,這個看起來彷彿永遠都無法超越的男人,只要他鎮守在南境,那南境便永遠都不可能失守。
四國聯合北伐,他們先前做的準備工作絕對是正確的,派出強者聯合佈局誅殺林平歸,北伐的行動需建立在他已死的基礎上。
然而林平歸未死,聯軍亦是不可能撤退,退便意味著這個國家會有喘息的時機,必然會發動瘋狂的報復。
參戰的四國,不敢面對這樣的報復。
大軍兵臨城下,這場戰鬥與許長安無關,因為那個男人在,自己要做的是其他事情。
蛹軍被許長安帶走,在鎮南軍的進攻掩護下成功突圍而出。
隨他和那支軍隊突圍而出的還有一位少年,餘明。
南境往北便是四方城,他的母親在那裡,按理說他不應該隨許長安突圍,而是應該守在宛丘城,可他與許長安的想法一樣,只要那個男人在,他便沒有任何顧慮,他來南境從軍是因為那個神一樣的男人在這裡。
雖然那個神一樣的男人並非如說書先生口中說的那麼玄乎,但已經足夠讓人信任。
虎落崖圍剿事件發生後,出許長安外,餘明是最不相信林平歸已死的人,他們倆的信任已經要遠超過林嬰。
率領蛹軍突圍而出後,許長安將手中那把不曾離身的黑劍交給了餘明,讓他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而許長安自己則是孤身一人向西而行,西楚郢都城牆上有一杆槍,慶安十五年再次參加入樓試之時他曾說過,要親手拿回來。
林平歸當年曾給過許長安一個承諾,並且在畢四遷死前永遠有效,不過那個承諾許長安沒有選擇接受。
而郢都城牆上的那杆槍,同樣也是許長安的承諾,人都回來了,他的槍沒有理由一直留在那堵牆上才是。
楊賀九空手去上武城,許長安同樣選擇了空手去郢都城。
郢都城外,許長安手持那杆鐵槍,與嚴衛楚而戰。
他叫許長安,在他當年對嚴衛楚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對方說他以後可能會後悔。
不用等到以後,許長安當時就後悔了,可在今天,他再次直面對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且不再後悔。
這場春雨中,許長安重複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許長安,是來殺你的。
你或許從來都沒有做錯過什麼,但我老師現在上武城,你有過一份功勞,虎落崖事件發生時,你在場,同樣已是罪無可赦。
嚴衛楚看著那杆鐵槍,微微搖了搖頭,那杆鐵槍曾經讓他深深恐懼過,雖然那個人不在這裡,哪怕是換了一個人持著這杆鐵槍,可那杆槍依舊是這般讓人恐懼。
恐懼到讓人不願意看上第二眼,不過許長安的到來,欣賞遠遠大過了這種恐懼。
他拔出手中朴刀,與許長安堂堂正正一戰。
許長安已非五年前殺畢四遷的那個許長安,嚴衛楚也非九年前那個九尺天河境的嚴衛楚,入海流境界,已很難再進一步,但他從用劍改為用刀,刀法還有很大的晉升空間。
許長安吃到了不少苦頭,嚴衛楚同樣也是不太好受,他想象不到,短短九年,一個未曾開山的孩子居然能成長到這等地步,這何止是可怕。
二人戰況膠著不下,但這是在郢都城,戰況膠著對許長安顯然不利。
就在這時,空中一道黑色劍影遮蔽了日月,由南向北,不知目的為何處。
嚴衛楚忽然收刀,向著那道黑色劍影飛來的地方觀望片刻,而後抬手示意許長安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