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這位原本俏坐在大槐樹枝杈間的舞劍者“忽”的一聲,落到了姬圉面前。
“想學嗎?”
姬圉怎麼都沒想到,令他欽慕不已的這位“劍客”,居然主動提出為師的建議,實在是令他喜出望外。
“嗯,在下姬圉,家父齊國相晏嬰,雖也習得些武功,但劍術卻從無有精過師者您的!蒙您不棄,吾願拜您為師,學習劍術。”
看到認認真真行禮的十歲少年,那般恭敬懇切的樣子,這位劍客哈哈大笑,摸了摸小姬圉的頭,又把他的小竹佩劍抽過來,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手腕輕顫,抖出一個漂亮的劍花,朗聲應道:“好!小子,叩頭吧,吾今天就收多一個弟子啦!”
“敢問師父尊姓大名,吾將如何稱呼您?”姬圉就地跪下,正準備行拜師之禮,才想起來,還不知道師傅到底是誰呢。
“抬起頭來,你眙下吾先,吾系老府家將兼總管常縱,昨夜啱啱從水中救著向小公子,你不記得啦?”
面對著一個這麼牛高馬大,身高過一米九幾的武將,十歲小童的姬圉怎麼可能看得清全臉,這個仰角看上去,只有特別堅毅的成年男子才有的硬朗線條下巴,還有隨著這渾厚的男聲“自我介紹”而上下移動的喉骨動靜。
“常縱師父在上,請受弟子姬圉一拜!”
恭敬無比的拜師禮成。
“師父,您說收多一位弟子,敢問另一個弟子系賓位?吾應叫佢師兄,還是師弟?”
姬圉是一個認真的孩子,對於師父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入心。
“佢就係家主之子李聃,你話頂叫呢?”原來,除了商容之外,聃的劍術,是從他父親的愛將常縱這裡學到的。
“吾知啦!聃師兄。”
“賓個叫吾?”
一聲答腔,突然插了進來,倒把姬圉給嚇了一大跳。
沒想到,剛剛繞湖跑了一大圈回來的李聃,正好回到了常師父面前,見到了這個看上去有些倉促,卻不缺禮數的“拜師”全程。
“見過聃師兄,系吾,姬圉,陪向公子前來,同住一屋的,你記唔記得?”姬圉趕緊再向他的新晉師兄聃也行了一個大禮。
“師弟快請起!既然常師父收你,吾就多著一個小師弟,縱可以陪吾跑多幾圈,哈哈哈哈!”李聃一邊回禮,一邊調侃起來,“頂嘛?來不來一起跑?”
“咁得啦!”姬圉從小起最高興的事,就是和晏子所託照顧他的家僕“爸爸”一起進山打獵了,跑步對來他說,還真是小小意思。
“好!跟上!”
一高一矮,常縱眼看著自己的兩個徒弟們,風一樣的跑遠,很快消失不見了,欣慰地笑了一下,把姬圉的小竹劍與自己的劍並於一手,背在身後,望向了遠方。
天色已較之前,變得亮多了,如輪之月,雖仍圓滿,卻在顏色變淡,漸漸西沉。與之正對的東方天際線,已慢慢顯出赤白之色,雲霞已漸漸著色,很快就要迎來今天的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