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前,梁芊語正在影樓挑選訂婚那天的照片。
她知道何思邈事務繁忙,本想等她挑選個眉目出來,再和他一起定奪。
雖然在這些事情上,他一向放手,但她事事與他為先,從不恃寵而驕。
何思邈的脾氣她是知曉的,當然她也有駕馭他方法,那就是以柔克剛。
剛剛和雲清月那短暫的一瞥,她彷彿已經看到了何思邈那氣急敗壞的面孔。
何思邈和雲清月天生就不是一路人,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唯獨何思邈看不穿。
雲清月的性子和她有那麼幾分驚人的相似,又是那麼的千差萬別。
她們都過分驕傲自信,不服於人。
但云清月是那種個性顯露於外的人,容易使人炸毛,而她是那種明明很恃才傲物,卻深埋內裡,不顯山露水之人。
她作為梁家的獨生女,從小受母親影響,性情相對溫順一些,但她並非是一個逆來順受之人。
不發飆,那是沒有到時候。
對於何思邈,她也並非忌憚,即使她深愛著他。
她可以深愛,也可以斬斷情絲,這就是她柔柔的性情中不同於雲清月的地方。
她的冷是以生俱來。
雲清月是她愛情路上的絆腳石,她要以愚公的精神把之搬走。
當然她希望的時間是:現在、立刻、馬上,將此塊觸了何思邈眉頭的絆腳石搬走。
心中主意篤定。
她一掃陰霾,面上流露出淑女的微笑扣響了何思邈的門扉。
人到聲至:“思邈,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有沒有感受到。”
她的聲音甜糯柔軟,可以瞬間化解人的戾氣。
何思邈抬眸望去,梁芊語一身杏色衣裙,將她襯托的更加膚白貌美,又嬌俏可人。
本來臉上的灰敗之色一掃而空,轉而喜悅道:“今天怎麼想起過來的。驚到沒有,喜確實是有的。”
何思邈心內想的卻是,瞧她神氣活現的,想必那兩人火星地球的沒有撞上了。
幸好,這樣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雲清月不是個善茬,芊語又怎麼會是她的對手。
何思邈起身親自給梁芊語倒茶,身後冷不定地傳來一句狀似無意的聲音,
“我剛剛出電梯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身影頗似雲清月……”
何思邈正在倒水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自我安慰只能是自我安慰,怕什麼來什麼?
“再一想,定是我看錯了,她不是出國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公司呢……”
“……”何航一時不知如何答,梁芊語這麼有水準的話是試探?還是單純?
他如果說她看錯了,也沒有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女人嗎大多喜歡吃醋。
他如果說她看到的就是雲清月,那麼等於公開了雲清月找上門來的事實,不管是不是公事,在女人的眼裡,異性之間有何公事可談?
何況是雲清月。真是悔不當初,他曾經公開表白雲清月,圈子裡的眾人皆知。
他和芊語性格互補,並非僅僅是家人逼迫,他是奔著幸福婚姻去的。
雲清月歸國完全是個意外。
他只是恨,只是不甘,並沒有忘記自己對芊語的承諾。
何思邈思緒運轉迅速。
迴轉身來,面帶微笑,款款地走到梁芊語的面前,遞上溫度適宜的水,語調柔和寵溺:“你啊!”
梁芊語眨巴著一雙烏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