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大樹又咔咔動了起來,朝著李志新壓了過來。
他媽呀叫了一聲,連滾帶爬。
原來,大樹並沒有按照把頭最初的預想方位倒下,而是偏離了方向,壓倒了左前方的一棵小樹,遠處看著樹已經完全倒下,實際上,並沒有完全落地,而是架到了小樹上,李志新一拍之下,大樹再次壓倒小樹,將李志新壓在樹下,並朝前滑動了一段。
李志新的雙腿被大樹碾住,疼得鬼哭狼嚎。
但是卻沒有人上前救他,所有人都奔向了老把頭。
——大樹再次倒下過程中,壓斷了一棵樹的樹杈,冬季樹木乾燥易斷,樹杈被彈起,一個回頭棒子,直接飛向老把頭,梆的一下正正地打到他的光頭上。
把頭當即倒地。
老客傻眼了,順山往下出溜,被憤怒的伐木工人攔住,一頓胖揍。
老把頭一句話都沒留下,當場就死亡了。
大樹太重,李志新被人從樹下拖出來,已經過去了一小時,天氣寒冷,等輾轉就近送到湯縣醫院,半天已經過去。一條腿已經保不住,另一條腿也嚴重凍傷,能不能保住也是未知。
原來,他們已深入到了原始森林內部,出了嘉陽界,湯縣林業局和公安部門將老客收押,又等在手術室門外,李志新的麻藥勁剛過,就被提審了。
五十多歲的他,臉色蒼白,哭得像個被人欺負的孩子,只說:你們去找齊有恆和齊保平!
齊保平接到湯縣林業局的電話,氣得七竅生煙。
嘉陽縣地廣人稀,縣城裡的百姓幾乎都能連成親戚,守著大山住著,鄉鎮的村民總愛上山打柴禾,撿個枯枝死樹,冬天原來燒火,也沒人管,但是伐了大樹,就要被林業部門處置了。
他主抓森保,一冬天總有一半時間,跟著林業公安駐紮林場,或是帶入挨家挨戶檢查,是否濫砍濫伐。
齊保平平素秉公執法,也得罪了一些人。工作實在難做,他早跟家裡親戚通了氣,要支援他的工作,如果誰頂風作案,他是必須要一視同仁地處置的。
現在,自家親人果然給上了眼藥,像李志新這樣以盈利為目的的盜伐原始森林,已經觸犯了法律,要判刑的。
齊保平氣得撂下電話,就摔了自己的茶杯。
齊寶滿的電話緊接著就打來了,哇哇大哭,要他趕緊去湯縣把他姐夫撈出來。
“大姐!姐夫平時做什麼你都不管嗎?他偷運木材賺了錢你不知道嗎?我事先是不是早跟你們打過招呼?現在他進了原始森林,又出了人命,你覺得你弟弟有多大能耐,能保他平安無事?”一向溫文爾雅的齊保平此時像頭暴怒的獅子。
齊寶滿立刻軟了,哭著哀求,“保平,姐求你了,你姐夫那人老實,他要是進了號裡,肯定得讓人欺負死!”
“你哭什麼,他不是還在醫院嗎?又沒進去!姐,你老實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讓你來求我?”
齊寶滿哭聲停了,似乎意識到什麼,沉吟著。“那老把頭死了,他們家人不找老客,就找你姐夫......我能怎麼辦啊,你讓我看著他鋸了一條腿還得蹲監獄嗎?嗚嗚嗚......”
“人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難不成他做了違法的事情,結果要我來承擔!”齊保平硬著心腸說。
“齊保平!你當了官,就不認親了是不是?你忘了你小時候,你姐是怎麼照顧你的!”齊寶滿大哭。
齊保平頭疼地掛了電話。
沒過幾分鐘,電話又響了,沒好氣地接起來,卻是妹妹,也問及此事。
他更生氣了,齊寶滿這是把所有人都攪合進來了,說不定已經給哈市打過電話了。
“你別管他們家的事!”齊保平氣得對著電話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