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節將至,如今大盛。河西割據,山東紛亂。河南道土地兼併,河東怪事叢生。可謂亂局已現。
司勝男拿著最新獲得的情報,有些迷惘。這樣的亂局,周哲還不出山麼?
朝堂之上,即使曾經主戰河西的人,如今也開始變幻了口風,無他,山東道的水患導致的結果便是朝廷最後的底氣,也變成了嘆氣。
盜匪橫生,官員盜匪沆瀣一氣,而劍宗,以平定匪患為名,公然讓數千弟子進入山東。
打,往哪打?河西還是山東道?糧草哪裡來?繼續從北原拉麼?
“我想,這本奏摺,可以拿出來再議一議。”剛上任的兵部尚書,陸鬥崖,拿出了一封老舊的奏摺。
朝堂之上,李池揮了揮手,太監取了奏摺,剛一看題頭,李池便眉毛一挑,臉色難看問道
“你是怎麼想的?河西的這群反賊,不打,還要朕封他們官?”
眾人一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就是當初劉茂盛等人拿下河西大半地區後上表的一封奏摺,表明繼續遵大盛的主,但形同割據的奏摺。
施雲階皺眉頭,因為陸鬥崖事先,根本沒和他說過這事,如今算是自作主張。聽得皇帝的話,似乎很是不贊同的樣子。
陸鬥崖說道
“陛下,我說的,不過是個緩兵之計。打不打,打多久,看得可是國庫的實力,而並非一紙文書。程尚書,以為然否?”
程光被點到了名,心裡卻咒罵著陸鬥崖,沒事你和我說什麼?你愛打不打。
皇帝一聽,問道:“程光?國庫裡還有多少糧票。不,我們還能拿出多少糧食?”
該來的果然還是得來,程光硬著頭皮,抱拳回答
“回稟陛下,如今國庫的存糧還在各地糧倉,京城的糧倉充實,但不足以供大軍遠征。若是陛下要動刀兵,可以往糧票上想法子。”
你愛咋咋地。這就是程光的態度,糧食就那麼多,你要是打仗,我幫你印糧票。這,大概是歷屆最卑微的戶部尚書了。
不少人竊竊私語,對於程光的做派,嗤之以鼻。
陸鬥崖回頭看了看程光,一言不發,程光側面印證了他的說法。
李池的頭上能寫出兩個川字。
“緩兵之計?”
好半晌,李池才緩過勁,沒說同意,也沒說反對,只是宣佈退朝。
大朝會散去,路上,陸鬥崖被施雲階叫住。
“陸大人,今日為何這般?”
陸鬥崖給施雲階作揖,然後恭敬的回答道:“陛下不是沒同意麼?現在,這朝野上下,其實願意打的人不多,我是為了首輔大人好。”
施雲階冷笑:“為了我好?但聞其詳?”
陸鬥崖看了四周,隨後小聲道:“雲公,若是動刀兵。何人為帥?”
施雲階皺眉撫須只是片刻就想到了一個人,如今被他稍微疏遠一些的蘇道三。若是敗了,朝廷每況愈下,他這個首輔不好過,甚至直接被皇帝猜疑。而若是勝了,一個勝利光環在身的蘇道三,還能和他並肩麼?而且前段時間的疏遠,會不會讓他心中不快?
至於大皇子和二皇子,他根本不考慮,這兩個,要是得勝歸來光環加身,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會有他施雲階什麼事?過去巴結,恐怕更是讓李池懷疑。到時候不是蘇道三也是蘇道三。
“嗯!老成謀國之言。”施雲階說完,滿意離開。
陸鬥崖緩緩直起了身體,看著施雲階離去的方向,心中冷笑。他的目的,達成了,拆解施雲階和蘇道三,就是拆解官宦集團和勳戚集團。這當然不是他的想法,而是遲長青的建議。
另一頭,李池回到了書房,越想越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