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說白天明這個名字不好,別說白天明自己不信,就是在座其他人也不相信。
包括好久沒開口的李教授,“老白,白天明這個名字不是挺好的嘛。”
白天明還真的沒有不高興,臉上還掛著微笑,“白參事,我只想知道理由,我這個名字不好的理由。”
“關於起名字,是很有講究的。在我們農村,為了孩子好養活,名字起得越賤越好。什麼阿狗阿貓,狗剩狗崽,等等,很多很多小孩都起這種名字。傳統文化裡,也有起名不起大這種說法。這裡說的大。就是高大上的大,意思是名字起大了,怕這個人承受不起。”
“白主任,你叫白天明。字面上沒說的,這名字意思很好。叫起來也很好聽,朗朗上口。但是,你這個名字犯忌啊。咱們老祖宗說,起名要遵守一些規矩,其中就有這麼一條。女不帶仙,男不帶天。你這個名字,犯忌就犯在天這個字上。”
白天明愣了一下,“你是說,我這個名字起得太大了。”
白手點了點頭。
吳教授說道:“女不帶仙,男不帶天,這個說法流傳很廣。”
白手又說道:“不過,白主任也不要把我的說法放在心上。人與人都是不一樣的,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名字起得大,大多數承受不起,但少數人就承受得起。白主任,看你的經歷和成就,你經受得起。”
“謝謝。”白天明知道,白手在藉機挪揄他,他需要反擊,“白參事,那你的名字呢?能不能給大家說說?”
白手笑道:“我的名字沒什麼好說的,就一個字,賤。”
說著,白手伸出右手,攤開手掌給大家看。
掌心有一塊黃豆大的白斑,原來是白痣,歲月磨平了它。
大家爭相觀看。
“這就是我名字的由來。”
李教授說道:“那你的名字,與你說的賤沒有關係吧。”
“有關係,相當有關係。咱們人類是一種高階動物,會思考懂冷暖有感情。但我認為,人身上的全部器官和肢體,雖然分工不同,都不可或缺,但重要性是不一樣的。特別是在現代社會,其中有一種肢體,我認為最最重要。”
余文傑問道:“什麼肢體?”
“手,就是白手的手。”
白天明說道:“難以理解,既然最最重要,為什麼說是賤?你說最最重要,又最最重要在哪裡?”
“手者,勞動也,體力勞動也。勞動光榮,可當今市場經濟,體力勞動雖然光榮,但不賺錢難致富,所以我說我賤。”
吳教授有些感慨,“是啊,現在體力勞動者活得艱難啊。小白說自己賤,那是自謙,那也是事實。”
劉教授說道:“老吳,別忘了咱們這些腦力勞動者。”
白天明說道:“兩位前輩,讓白參事繼續說。”
“白主任,我現在回答你的後一個問題。人是大自然裡相對最完美的動物,但是對生存來說,又不都是或不可缺的。沒有眼睛,或沒有耳朵,甚至沒有腦子,不能走路,都不會危及到生存。但沒有雙手,卻幾乎難以生存。尤其是在現在的社會狀態下,沒有雙手,就不能獲得物質。沒有物質補充,人就無法思想,嘴巴成了擺設,整個人就是行屍走肉……”
李教授說道:“這個觀點很新穎,但我非常贊同。”
小林說道:“手確實最重要。”
吳教授說道:“也許,這正好詮釋了勞動最光榮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