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得吧。”董培元笑道:“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被撤掉的是老牛的市二建,留下市一建和市五建兩個。這兩個現在是你的對頭,你怕是笑不出來了。”
白手想了想,“以我看,撤掉誰都有可能,但撤掉市二建的可能性最小。”
“憑什麼?”
白手笑笑,也賣了個關子,“等老牛來了,我再告訴你。”
“去你的。”董培元罵了一聲,咧嘴笑道:“老白,你騙了大家,也騙了我。”
“這話怎麼講?”
“你宣佈退休,可你真退休了嗎?你像個退休的樣子嗎?你是不是比退休前還要忙?”
白手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還真是啊。去他孃的,我還真的比退休前還要忙。”
“老白,回來吧。你再開一次新聞釋出會,就說你胡漢三又回來了。”
白手搖了搖頭,“潑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囡,收是收不回來了。”
“老白,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在徹底退休前,把揚帆公司幹掉,給騰飛公司的穩定發展,掃清這個最大的障礙。”
“知我者,老董你也。但是,揚帆公司是吃不掉的。我的願望是,把它幹趴下,至少在三五年內爬不起來,對我騰飛公司構不成威脅。”
“老白,我支援你。與揚帆公司鬥,請把我也捎上。”
“老董,你是我的戰友。我與別人鬥,肯定需要戰友,你想跑也跑不了。”
“我榮幸啊。”
兩個人喝茶抽菸,一直等到牛貴清出現。
牛貴清連聲道歉。
董培元讓牛貴清坐下,再忙著倒茶遞煙,“老牛,開什麼緊急的臨時會議啊?”
“唉,搞不好,我的市二建就要沒了。”
“老牛,你慢慢講,天塌不下來。”白手說道。
“不,不。”牛貴清說道:“這次市屬國企和區屬國企合併和調整,我以為就是衝著我市二建來的,就像是陳烏木和方仁文兩個混蛋搞的陰謀。”
白手笑了,“老牛,你太高看你的市二建了。”
“你說說,你瞭解什麼情況,你又瞭解多少?”
董培元說道:“他知道個屁。你們市屬國企合併,還是我剛才告訴他的呢。”
白手笑笑。
“老白,你快說來聽聽嘛。”牛貴清催道。
“這個事啊,說起來就話長了。大概在五年前,市裡召開座談會,邀請一批專家和民營企業家,給市屬國企和區屬國企的改革提意見。當時,這個座談會在崇明島舉行,市裡很重視,整整開了兩天半。在座談會上,我也做了發言。我發言的主要內容,就與現在的情況有關。”
牛貴清問道:“你當時是怎麼說的?”
“當時的情況,是市屬國企和區屬國企還有區屬集體企業,數量眾多,規模較小,形成不了合力。據當時的統計,市屬國企有三百五十幾家,區屬國企有五百七十多家,區屬集體企業有六百多家。這些企業,按當時的標準,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是中小企業。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大部分企業經營困難。每一年,都至少有五十家倒閉消失。”
董培元說道:“於是,你建議合併裁撤。”
“對,我建議對這些企業進行合併裁撤,並且是先對那些區屬企業和經營不好的企業下手。與此同時,對某些競爭充分的行業,要堅決退出。我的建議被有關部門接受,你們現在看看,區屬集體企業基本上已經不存在了。”
牛貴清嘆了一聲,“唉,現在終於輪到我們市二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