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繼續說,“我透過一定的渠道,瞭解過他們的資金狀況。他們自己的流動資金,加在一起也就是個零頭,就是一千三百五十萬。”
老顧說,“問題凹顯出來了,其餘的三個億都是借來的。”
白手點著頭說,“問題就在這裡。誰會把錢借給他們?除了銀行就是單位,別無其他。”
喬教授說,“四家民營企業,能借到三億塊,平均一家七千五百萬。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白手意味深長的笑笑。
老李問,“小白,你笑什麼?”
“三個問題。”白手伸出三根手指頭晃了晃,“一,公家的單位把錢借給民營企業,肯定是違規的,這是個定時炸彈。二,銀行和單位借出的錢,回報肯定比普通借款高,可能是高利貸,這也是定時炸彈。”
“三呢?”老顧問。
“三是最致命的。據我銀行的朋友說,他們的借款中,大部分是臨時的和短期的。也就是說,在春節前,他們得把大部分借款連本帶利的還掉,這才是最大的定時炸彈。”
喬教授說,“也就是說,他們除了拋售鋼材,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白手胸有成竹,“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他們將一渾千里,一敗塗地。”
說一個星期,是白手高看了他的對手。
第二天是臘月初五。
白手還賴在被窩裡,床頭櫃上的電話吵了起來。
“你好,我是白手。”
“我老湯啊,小白。”
“老湯,這麼早打電話,你什麼情況啊。”
“哈哈,都快十點了,早個屁啊。”
“噢,說事說事。”
“今天的開市價,國產鋼是每噸一千零五十塊。你做夢也不會想到,主動降到這個價格的人,是許老黑、張孝南和方自立三個。”
“嗯,我估計最先扛不住的,應該是這三個傢伙。”
“咱們怎麼辦?是不是停止銷售進口鋼材,準備接盤呢?”
白手思忖了一下,“沉住氣,老湯。咱們想要的最佳時機,現在還沒出現呢。”
“小白,什麼是最佳時機,你也該說了吧。”
“給我盯住四家聯盟,只要有一家拋售,同時價格在每噸一千塊以下,你就開始全面接盤。”
“明白了。我忙去了,你繼續睡。”
到了下午,國產鋼的價格,跌破了每噸一千塊的心理價位。
可白手這時卻改變了主意。
他打電話給湯雲平,下了死命令,取消接盤行動。
不僅如此,白手還命令湯雲平,把庫存的五千五百噸進口鋼材,以每噸九百塊的價格全部掛牌傾銷。
下午收市前,幾十個小包工頭和五十多個小鋼販,也開始了拋售。
可惜有價無市,價格降到每噸九百五十塊也無人問津。
白手八風不動,等著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