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指著王俊峰批評,“身在福中不知福,老王你是活該。”
王俊峰和廖玉珠是師生戀。
廖玉珠在大學教書已有十幾年。七七年全國恢復高考,從鄉下回城的王俊峰考上大學,成了廖玉珠的學生。
大學三年,王俊峰就做了兩件事,拿到畢業證書,和追到了老處女廖玉珠。
王俊峰的事業,包括人脈資源和啟動資金,以及臨時性資金,甚至這次海南炒地的大部分資金,都是廖玉珠和廖玉珠孃家調動的。
“老王,能不能說說,能不能說說你們兩口子的事情?”
王俊峰苦笑,白手一再追問,他才將苦水倒出。
“小白,你可能想像不到。我和我老婆結婚時,我們曾簽訂了一個協議。凡是我賺的錢,只有四分之一歸我保管。而另外的四分之三,歸我老婆保管。我要使用我老婆的錢,我要向她打借條。”
白手第一次聽說,兩口子還有這樣奇葩的協議,“真的假的?老王,這是不信任你啊。”
“對,就是不信任。”王俊峰點著頭道:“但其實也不錯。這幾年順風順水,賺了點錢。再說有老婆管著,對我既是壓力也是動力。”
白手笑道:“去,把妻管嚴當作人生成就,老王,我看不起你。”
王俊峰嚷道:“小白,我現在是內外交困,你就同情同情我吧。”
“內外交困?怎麼內外交困了?”白手好奇的問。
“這次海南之行,我調動的資金接近千萬,炒地也炒得最早。但要不是你幫忙,我非虧死不可,很可能要當第二個詹天成。現在勉強賺了四十多萬,但我老婆不滿意,她孃家人也不滿意。現在他們已把全部資金調回,並要我簽訂協議,承諾以後不再炒地,只能老老實實的經營現有的工程隊。”
白手點了點頭,“這樣也挺好的嘛。”
“小白,我是男人,男人受女人控制,這個滋味不好受啊。”
白手笑了。
“你還笑我。”王俊峰不高興。
白手嚴肅道:“老王,什麼叫男人?男人就是永遠要比女人辛苦的人。男人的最高境界是什麼?是忍耐。其他的品質都很重要,但只有學會忍耐,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王俊峰若有所思,也若有所悟,走的時候,王俊峰對白手連說三聲謝謝。
朋友們來了一遍後,白手難得的清靜了幾天。
傷情好得挺快,腦袋上拆了紗布,左肩膀也能動了。
就是右大腿中這一槍,因為打到了動脈,恢復時間較長,右腳還不能著地。
李大隊長來過一次,案子徹底告破,在逃的詹天成的侄子已被抓獲。
案情並不複雜,兄弟堂兄弟三人,已被移交給檢察院,很快就會被批捕。
詹氏公司已經關閉,它留下的四個未完成專案,也及時被其他同行接管。
撥出蘿蔔帶出泥,詹天成的老婆放高利貸,也被人舉報,也被逮捕。
詹家太慘,慘到姥姥家去了。
詹天成去海南炒地的資金,有相當一部分來自四家國營單位,這四家國營單位沒法收回資金,單位負責人紛紛落馬。
這天,老李和喬教授兩口子,又來看望白手。
老李幾次欲言又止。
白手看出來了,“老李,出什麼事了?不能說嗎?”
老李似乎說不出口。
喬教授道:“小白,你現在成了焦點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