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玉山一時忘了什麼是不該說的,脫口而出道:“一千萬,另外還有五百萬在路上,三天內就能匯到。”
白手不動聲色,但心裡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曾玉山他們準備投入的資金規模,竟與自己不相上下。
張孝南卻皺起了眉頭,“不對,不對啊。”
曾玉山怔了怔,“老張,有什麼不對?”
“老曾,你們註冊的兩家公司,到底是幾個人合夥?”
“我與他們四個,還有孫建國,我們六個啊。”
“你確認你們只有六個合夥人?”
“沒錯,我們簽了合夥人協議的。”
張孝南連連搖頭,“不對不對,肯定不對。”
曾玉山有點發懵,“老張,你什麼意思?我到底有哪裡不對?”
聽到這裡,白手也皺起了眉頭。
張孝南正要開口,白手擺手攔住了他。
“老曾,老張,這裡人多嘴雜,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四人起身離開六樓大廳。
董培元和謝洪水合辦的公司,辦公室設在四樓,離六樓大廳最近,四個人來到他們的辦公室。
坐下後,曾玉山分了一遍香菸,還沒點火吸上,就迫不及待的問道:“老張,你發現了什麼問題?”
張孝南道:“這裡沒有外人,還是讓小白說吧。”
白手道:“老曾,你先告訴我,你們六個人的出資比例。”
稍作猶豫,曾玉山道:“總額一千五百萬。我出兩百萬,其中一百萬是向銀行借的。他們四個各出一百萬,也都向銀行做了五十萬。餘下的九百萬,都由孫建國出。但我們的利潤分配,他承諾只拿一半。”
“孫建國有九百萬的實力嗎?”白手問道。
“他自己肯定沒有。我相對比較瞭解他,以我的判斷,他頂多能拿出兩百五十萬現金,撐死了也就三百萬。”
“那另外的六百萬從何而來?他是怎麼解釋的?”
“他說,他說是向銀行貸的款,還有一部分是朋友籌集的。”
白手攤著手笑了。
曾玉山問道:“小白,這裡面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了。”
“什麼問題?”
白手道:“孫建國撒謊了。他現在是戴罪之身,判三年緩三年。上海的銀行界,早把他列入了黑名單,他如何去銀行貸款?再說了,他就是能去銀行貸款,他拿什麼擔保?又有什麼人敢替他擔保?”
董培元道:“他說部分是向朋友籌集的,這也應該是在撒謊。老曾,這傢伙壓根就沒幾個好朋友,更何況他現在落魄了,躲還來不及呢,誰還會借錢給他。”
張孝南道:“高利貸也不可能。幾萬或十萬還有可能,現在的上海,還沒有幾十萬上百萬的高利貸。”
曾玉山整個人都傻住了。
“那,那他的錢,能,能從哪裡籌集起來呢?”
白手道:“排除法。自己不可能,銀行不可能,社會上不可能,親朋好友不可能,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公款。”
董培元補上一刀,“挪用的,偷偷的,違法的。”
張孝南再補一刀,“他背後應該有個出資人,而且是公家的。查不出來沒問題,查出來了就是天大的問題。”
曾玉山面如死灰。
幾分鐘後,曾玉山起身,急步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