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有辦法對付食品公司,他先跑到鄉里,在老張面前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再怎麼說,餅乾廠每年給鄉里交的管理費,也有一千五百多塊,佔鄉政府年收入的五分之一以上。
老張跑去跟書記鄉長一說,書記鄉長肯定不幹了,這不是挖牆腳麼。
食品公司也有招,他們跟鄉里私下談判,只要同意白手的餅乾廠搬走,他們願意每年給鄉里三千塊。
三千塊是一千五百塊的兩倍,鄉里同意了。
老張打電話給白手,胳膊扭不過大腿,無可奈何。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白手去找馬蘭花。
餅乾廠每年交給村裡的錢,大約有一千塊,佔村收入的一半以上,馬蘭花不可能坐得住。
馬蘭花潑辣,雖是村支書,但在鄉里也頗有影響。
聽了白手的彙報,馬蘭花果然拍案而起,“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他們這麼做,跟搶劫又有什麼區別呢。”
“就是嘛。”白手道:“馬姐,我跟他們說了,我說我不願意離開白村,村裡也不會同意我搬走。可他們……可他們的話,說得也太難聽了。”
“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村裡算個屁……”
“狗日的。”馬蘭花居然罵上了。
白手偷著樂。
當著白手的面,馬蘭花給鄉里打電話,狂罵了一頓。
接著,馬蘭花向白手要了食品公司的電話,把食品公司的領導也狂罵了一頓。
白手聽得目瞪口呆,對馬蘭花的罵勁佩服不已。
罵人有學問,白手心道,我得學學,罵人罵得好,興許能混個村幹部噹噹。
馬蘭花安撫白手,拍著胸脯保證,有她馬蘭花在,誰也搶不走餅乾廠。
強龍不壓地頭蛇,有馬蘭花為自己撐腰,白手放心不少。
但是,人生的道路上,總是有很多很多的但是。
這天下午,丁老師從村小回來,有口無心的告訴白手,縣裡有人來找馬蘭花,現在還在村部待著。
白手心裡一動,擱下飯碗和筷子,撒開腳丫往外就跑。
五點鐘,天已擦黑。
白手在田野上一陣猛跑,很快就到了村部。
果然,正如丁老師所說,馬蘭花的辦公室亮著燈,裡面正有人說話。
白手蹲在窗下,調勻呼吸後,慢慢的把腦袋伸到窗臺上。
有兩個男人在與馬蘭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