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歐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會有機會的。”
王生有些凝重的點了點頭,顯然他也聽說了晁補之的事,將他當做勁敵,不過現在這不是主要的,於是王生笑道:“張叔,我今日來是為陶公當說客的,你可知曉?”
張歐右手一伸,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張歐觀晁大夫是何等樣人?”王生問道。
張歐思索了一會兒說道:“老夫以為晁大夫性情剛烈,謀國不謀身,乃是一個胸懷大漢天下的人。”
“錯。”王生搖了搖頭不屑的說道:“我可不這麼認為。”
“哦?願聞王兄高見!”張歐坐直了身體說道。
“晁錯睚眥必報,心眼極小,他一上位就驅逐袁盎等人,毫無容人之量,張叔說對也不對?”王生問道,張歐聞言點了點頭。
“晁錯因嫌路途太遠,私鑿宗廟之牆,不知尊卑,更可以看出他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晁錯主張削藩,然《削藩策》《推恩令》兩份奏摺前後不一,差別甚大,尤其是後一篇《推恩令》雖然大氣磅礴,但以我觀之根本就不是晁錯所寫,與他的文風不符。”
“很有可能是他的季父晁晟代筆,由此觀之晁錯乃是一個朝令夕改、厚顏無恥之人。”
“晁錯為了阻擾政令,私闖丞相府,擅取詔書,差點逼死奏曹鄭隱,典型的獨行客,顧己不顧人。”
王生抿了一口茶水接著說道:“我所說的這些張叔贊同否?”
張歐聞言笑道:“你說的不錯,但晁大夫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畢竟他敢為天下先,敢旗幟鮮明的提出削藩,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
“你說的不錯,但晁錯的所作所為乃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我對他的評價是,他若成不了管仲、商鞅一般的人物,就會成為禍亂天下的根源。”王生笑著說道。
張歐奇怪的看了王生一眼說道:“想不到你對他的評價竟然這麼高。”
王生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我的評價,這是陶公的評價,我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陶公····”張歐慢慢的說道。
“不錯,正是陶公。”王生正色道:“難道張叔到現在還不明白陶公的深意?”
張歐閉上了眼,有些疲憊的說道:“我明白了。”
張歐確實是明白了,王生說了這麼許多,都是在替陶青辯解。
畢竟晁錯有這麼多的過錯和缺點,確實是不適合為相。
陶青為什麼適合呢?因為他事少,從來不主動去為自己找麻煩,得過且過,無為而治,如果這也算得話。
而且陶青的性格不如晁錯一般剛烈,所以做任何事他都可以把握住一個度,而且陶青的手段異常厲害,這一點張歐也是深有體會。
而大漢朝現在雖然危機重重,但朝廷並未做好完全的準備,所以唯有韜光養晦,繼續積攢實力,這個時候激進派晁錯顯然是不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