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補之雖然料到田蚡知曉了他的身份會來找他,但是沒料到他會這麼快,果然不愧是田蚡,那個為了權利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若是晁補之不知曉田蚡的為人,恐怕會被他這謙遜的摸樣唬住。
但是田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瞭解過歷史的人,恐怕都十分的清楚,竇嬰因何而死?灌夫又因何而亡?
用一個詞語來概括,在清楚不過,那就是“子系中山狼,得志即猖狂”。
所以晁補之對於田蚡始終抱著一個謹慎的心態,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還是回禮道:“不知田公在此有何事?”
田蚡笑道:“剛才田某看到晁公子正與朋友吃酒,所以未敢叨擾,一直在這裡等待晁公子。”
晁補之看到田蚡的衣服上有些溼潤,顯然是在門外等的,因為此時天空中還有一些小雨,聞言露出大吃一“驚”的模樣,然後說道:“這是補之的罪過,令田公受累了。”
不過晁補之在心中想到,田蚡的成功果然不是僥倖的,就憑他這個韌勁一般人就比不過。
田蚡熱情的把住晁補之的右臂說道:“不妨事,等別人田某或許有些想法,但是等晁公子你,田某是心甘情願的。”
“不知道晁公子接下來要去何處?”
晁補之說道:“晁某出來的有些時候,想要回府,怎麼難道田公您有事?”
聞聽此話,田蚡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晁公子你這是見外了不是,若是不嫌棄叫我田兄即可,若稱公,豈不是讓人笑話我田蚡不懂禮數?”
“這·····”
“這什麼這,就這麼定了。”田蚡說道。
“好,田兄。”晁補之盛情難卻的說道。
“嗯,這就對了,正好咱們順路,田某就載你一程。”田蚡說道。
晁補之推脫不過,只好上了田蚡的車。
一路之上,田蚡與他把臂言歡,晁補之掙脫了幾次都沒掙脫掉。
等到快要到晁府的時候,田蚡說道:“蚡久聞晁兄學富五車,知識淵博,但蚡這裡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晁兄,不知晁兄可願為我解惑?”
晁補之心中一動,大腦開始告訴運轉,不由得說道:“田兄但說無妨,補之看看能不能解決田兄的疑惑。”
田蚡聞言笑道:“近日田某讀《春秋穀梁傳》,發現其中對於齊桓公多有貶低之語,想那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尊王攘夷,虛懷若谷,哪一樣不是明君的典範,為何會有如此之說呢?”
晁補之經過強化的大腦,瞬間得出田蚡的真正目的,於是故作不知的笑道:“怎麼可能呢?我可是記得,《春秋穀梁傳》中有這麼一說:‘南夷北狄交,中·國不絕如線,桓公攘夷狄而救中·國’,這難道不是對桓公最高的評價嗎?”
田蚡聞言笑道:“可是其對於桓公在北杏的會盟,《穀梁傳》認為齊桓公並不是周天子任命的方伯,如此是不應當的。”
“而且桓公在伐衛一事,《穀梁傳》認為桓公雖然是奉王命,但攻伐別國又索取財物,需要輕視。”
“桓公駐曹救邢一事是害怕狄人,不值得讚揚,所以《春秋》避諱不書齊桓公。”
“這些又當如何解?”
史書上說,田蚡能言善辯,口才很好,學習過《盤盂》之類的書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晁補之在心中感慨道,這可真是一個難纏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