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緣池位處大殿西南方向,四面石壁環繞,怪石林立,不遠處便是禁林,月光灑下,池水平靜無波。低下頭看著那池水清澈透亮,上面還飄蕩著幾片白的粉的花瓣,牆上三個龍口裡緩緩的吐出清流,和撲通的浴池倒也沒什麼不同。
落無墨心中是喜憂參半,璃緣池水,情之一字,可謂害人害己,他此刻既希望伴山能夠順利的渡過這璃緣池水,心底又隱隱抱有一絲期冀,想著他能在池水中有些反應。不過又想想自己,希望他有點反應是要幹什麼?
阿九心裡有點緊張,撩起裙襬,在小腿處打了個結,便將腳丫子探進池水裡撲騰兩下,好在璃緣池水中走。
崑崙山與青丘的天氣差別有點大,青丘現在馬上就要入深秋了,而崑崙山這裡四季恆溫,所以這池子裡的水不冷也不燙,無甚感覺,便大著膽子了。
不過,並沒有他們說的那麼恐怖,舒服又提神,整個心和大腦都變得空明無比。
當馬上就要上岸時 腳剛一放下去,卻突然有一陣奇怪的麻痺感傳遍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連忙把腳縮了回來。
“怎麼了?”邪出現了,但他此時變成了一個男子形象:一雙漂亮的狐狸眸子勾魂奪魄,妖異的眼形和純淨瞳孔相互映襯更顯得這人媚骨如絲。
面容勝雪,瞳孔漆黑,菱唇似血,一頭青絲未束,直直披散下來,幾縷髮絲垂下來安靜地貼在男子臉上,這活脫脫一妖孽轉世。一襲大紅的袍子,袖口用狐裘滾邊,美麗中透著幾分魅惑。袍子微微敞開,可以看到精緻的鎖骨和白皙細膩的面板,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卻笑得異常妖媚。
阿九嚇了一大跳,愣了一會兒,吞吞吐吐的問他:“你是誰?邪嗎?不過你之前不是個女孩嗎?這次怎麼會變成一個男人了?不會是現在我在崑崙山的身份是個男人,你就變成男人了吧?”
邪笑了一笑,連正常一笑都這麼邪魅,說:“其實,我本就是個男兒,只不過是之前是第一次見面才變成一個女人,怕你嚇到而已!”
“啊?”阿九懵了,自己身體里居然還有一個男人?那我平時換衣服的時候該怎麼辦?她想到這裡,不禁臉紅了。
“對了,之前我不是問你,剛才你怎麼了嘛?”
“沒什麼。”阿九奇怪的再把腳放下去,卻又沒什麼感覺了。難道是她抽筋了?
外面的落無墨等得心浮氣躁。那璃緣池裡的水有淨化人心的功效。但若是執念太深的人進去,卻是苦不堪言,甚至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會有許多人憑藉法力,或者避開某一池的水不洗來逃過檢驗。但是就連仙人也完全做不到摒棄貪嗔痴念,何況是凡胎俗體?只要不是執念太深疼得太過厲害,勉強過關,他一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一般人進去還是會大呼小叫一下,這個伴山進去半天一點聲也沒有,不會是一碰到水就給疼暈過去了吧?
過了一會兒,阿九出來了,不過他看阿九的臉上並沒有痛苦之色。
落無墨連忙問:“伴山,你怎麼了?疼不疼啊?”
阿九笑道:“還好!”
阿九去見了各位師兄,個個對她都特別熱情,卻時不時碰到女兒家柔軟的地方。阿九有點尷尬,但又要表現的正常一點,心裡不禁苦笑:完了,阿爹,我嫁不出去了。
令人驚奇的是,百里榮軒居然也在這裡,成了她的四師兄。
百里榮軒將阿九拉走,小心翼翼的說:“小九,你來這裡幹什麼?你這樣子被人發現該怎麼辦?”
阿九信心滿滿的說:“無妨,雖然別人都說我很娘,但是別人是發現不了我是個女人的。”
在崑崙山的日子讓阿九感到很煩悶。在青丘姊妹九人裡,她是老么,而到了這裡她依然是最小的那一個。拜入師門已有數月,既沒學到法術,也沒學到武功,師父只讓她關在書房裡,與一疊疊書卷為伍,整日整日的抄誦著經文。自己好像入了廟宇一般,成天吃齋唸佛,青燈為伴,打坐唸經,再過些時日,一點本事沒學成,卻要變作老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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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正午
眾人正在吃飯,阿九為了有點安全感便和百里榮軒坐在同側。
這時,她感覺到自己的下身有什麼流出來,邊看了看。這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在阿九的狐狸屁股處印出了一塊血跡,在白衣的映襯下,格外顯眼。她全身震悚了一下,有一點無措——自己偏偏在這裡來了葵水。
怎麼辦怎麼辦?周圍都是男的,管誰要布包呀。
阿九靈機一動,突然手指天空,大聲地說道:“師兄們,您快看!”
果不其然,師兄們紛紛抬起頭看向天空。然而,什麼東西都沒有,他們反過來神來才發現早已經不見了阿九。
原來這丫頭是是他們不注意,變成了一隻狐狸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