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你娘個頭!彩兒窩在旁邊一把三邊圍起來的富貴花開烏木大椅中,和阿五並排而坐,椅高腿短,便懸空一雙小腳,眼睜睜的看著阿五身下那把她慣坐的藤墩,呵呵笑了幾聲:“湊巧,湊巧。”隱下輕輕咯吱聲。
阿五目光閃爍著笑意:“妹妹,明日咱麼吃什麼?”
西湖醋魚和清燉甲魚湯,不過你沒機會了,今晚它們就會上桌的!彩兒暗下決心,臉上堆著天真的笑容:“五哥哥問的好,回頭我就去廚房那兒打聽打聽哦。”
臧氏想起一事,道:“我怎麼聽說你養了幾尾活鯉魚和一隻甲魚在院裡?”
阿五立刻灼灼目光望向彩兒,彩兒只能再次傻笑幾聲,不情願的坦白,藉口道:“……鯉魚和甲魚得養個兩天,待吐盡了泥沙才好做菜的……”
“那什麼時候才能吐盡泥沙呢?”阿五追問,似乎忽然對吃的很感興趣。
彩兒除了腹誹‘你餓死鬼投胎啊?’,只能認命道:“大約,好像,差不多後天吧,呵呵……”
阿五興高采烈道:“那咱麼說定了,後天吃鯉魚和甲魚!妹妹可莫小氣不肯端出來哦。”
彩兒訕訕笑了數聲,低頭狠狠啃了口琵琶果,細裡轉了轉,抬頭天真道:“臧氏,以後阿五哥哥都在這裡用午飯嗎?”
臧氏眼中一閃,笑道:“五哥兒和你四哥哥眼看就就要飛昇上神了,可要緊著些,這陣子他先在這裡吃,回頭那兒佈置好了,就和你兩個哥哥一塊在那兒用飯。”
“那小九呢,她也去嗎?”
“這就看她願不願意了。”
彩兒大喜,隨即轉頭朝著阿五,拍手道:“好呀好呀,三人行必有我師,阿五哥哥和阿四哥哥一起練功定能事半功倍,將來必然一齊飛昇!”
阿五樂了,伸手捏了捏彩兒頭上的包包,覺得手感甚好:“承妹妹吉言。”
彩兒頭上被動了土,抑鬱的小臉蛋紅撲撲,鼓著臉頰說,不再說話,不想阿五瞧她可愛的緊,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頭。
用過了茶,因為阿五的屋子離這太遠,便去了一個側殿歇午覺了,彩兒本來想和臧氏一塊兒膩著說說話,探討一下之後的日常安排,可這會兒側殿裡睡了個**煩,她全無心情,便回了阿九的九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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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包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在彩兒耳邊低語:“……那五哥兒為人和氣,我瞧著他倒喜歡妹妹你的,怎麼你一副愛答不理的?”
彩兒轉頭,看著故包兒一臉如姐姐般關懷,壓著極低的聲音,正色道:“我知道姐姐是好心,可你也不想一想,他是青丘的顯貴之子,我不過是個連自己家在何方在這裡蹭吃蹭穿蹭住的人,這般無謂親近,別到時候徒惹麻煩。”
故包兒是個聰明人,一想就明白了,臉色黯淡,低聲道:“……只是可惜了,我為著妹妹想,這五公子真是個好的……”
彩兒看了會兒故包兒,微笑著搖頭,拉過故包兒坐到一起,低聲道:“姐姐你為我好,我自知道,現下我們都一日日大了,我今日要囑託你幾句話。”
故包兒肅然坐直,彩兒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輕聲道:“我們姑娘家的名聲最重,便是幾句風言風語就可要了命的,我又是這麼個身份,不過靠著臧氏恩德和小九照顧才能活這般體面,不論是為著自己還是圍著恩慈的長老,舉止行當尤要謹慎守禮,一言一行縱算不能為臧氏和小九爭光也不能為她們抹黑!”
故包兒見彩兒忽然一副大人神氣,便認真聽了。只聽彩兒接著說:“姐姐是我這屋裡的頭一人,不單我得倚重姐姐,小春憨直不說,那剩下的錦瑟和雪薇也要靠姐姐管制,將來若是再來幾個小丫頭,我又不好親自指責教罵,這將來也是姐姐的差事,是以姐姐自己先得把住了關節,不可讓下頭的小丫頭亂了規矩,肆意淘氣才是;我這裡就託付姐姐了。小九對我有恩,不、對我們都有恩,所以我們一定要讓她少操點心!”
言語殷殷,囑託鄭重,說到後來更帶上幾分嚴厲,故包兒知道這是彩兒在認可自己地位,心中既高興又覺得重擔在任,便認真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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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安頓好了阿五便去了佛堂,正瞧著佛龕內供著一個白玉玲瓏的雙龍吐珠四腳小香爐,爐上香菸繚繞,前處的案几上放著個鏨花卉紋銀托盤,上供著些新鮮果子,臧氏就坐在一旁,面前擺著一本攤開的佛經,手捻著一串慣用的紫檀香珠,微闔雙目,卻沒有唸經。
小春進來,便笑道:“九帝姬走了,您眼神不好,不如叫彩兒來讀佛經,她聲音好聽,朗朗上口的,連我都喜歡聽呢。”
“無妨,她還小,讓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