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帆第二天興高采烈地將吉他背到了公司，當得知何艾依選的歌后立即毛了。</br>“老大，你要是唱這首歌我就不去了。”</br>“為什麼？”</br>“不適合你。什麼心碎不心碎的，聽著彆扭。何艾依要唱，她自己唱。反正你不能唱。”</br>“那我唱什麼，天上的星星參北斗？”簡繁莫名好笑。</br>連一帆一愣，“也行呀！我陪你。”</br>“要不要再貼上鬍子扮成李逵？”</br>“不用！”</br>“好啦！一首兒歌而已。中午艾依來了排練排練。”</br>“我不！”連一帆拗著不同意。</br>簡繁揮了揮拳頭，“回去幹活！”</br>“嘿，老大！你看，這才是你，飛花摘葉、百毒不侵。”</br>簡繁一笑，“別貧了！”</br>最後不管連一帆多麼不願意，簡繁在新年活動中依然跟何艾依合唱了《愛的代價》</br>簡繁始終認為不過唱了一首歌，卻沒料到後續效應不小。剛走下臺回到座位就有關係親密的同事走上前來拍她的肩膀，“走出來，真好！”</br>在一旁跟開發人員拼酒的夏陽回身在她耳邊低語，“在悲傷之地走出悲傷再好不過了。”</br>簡繁只能笑著點頭。唉！根本就沒有悲傷需要走出！蔣帥，都拜你不聽話所賜，回來捱打。</br>活動進行到下午兩點才結束。遊戲環節無論什麼遊戲都有人拉著簡繁上場。上了場就不敢馬虎，一口氣玩下來，回到車上簡繁就只剩下瞌睡了。</br>連一帆鑽進車裡，顯然還處於亢奮狀態，“老大，天氣好不如去哪裡逛逛？”</br>“不去，困！”</br>“找個遠一點的景點，路上睡一覺，下車就精神了。”連一帆推了推於小彪，“你說呢？”</br>“看老大意思!”</br>何艾依拉開車門，“還不走嗎？”</br>“這麼好的天氣！”連一帆賣力地向何艾依比劃，“你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br>“沒有！”何艾依搖頭。</br>“沒勁！”連一帆失望地向後一靠，“不玩就不玩，回家。”</br>“卓智新科召開產品釋出會的山莊，還記得路吧？”簡繁若有所思。酒吧不是她悲傷的駐留地，可那個山莊卻是她的疑惑不解之源。僅僅一夜，是什麼改變了蔣帥的決定。想一想，心都要跟著疼一下。</br>“記得，當然記得。”對於連一帆來說能跟著他老大就好，至於去哪兒無所謂。</br>“好玩嗎？”何艾依問。</br>“還可以。”連一帆搶著說，“酒吧、KTV、游泳館，你想玩什麼？”</br>“好吧，跟著你們去看看。小彪，你開前面，我跟著你。”</br>“好。”</br>冬季週末下午出城的車不多，兩臺車順利到達了山莊。下了車從停車場一路向裡走只遇到了一兩個山莊內的工作人員。路旁落了葉的灌木略顯蕭瑟。</br>“山頂有個平臺，誰想去？”簡繁抬頭描摹著不遠處的山丘。</br>“一起去吧！來都來了。”何艾依嘆了口氣，“就是犧牲我新買的鞋了，要是踢破了鞋尖，拐折了鞋跟，你賠給我。”</br>“石階不陡，走慢點兒，要不，你拉著我？”簡繁伸手等待何艾依跟上來。</br>“我是得拉著你，一陣風能把你吹跑了。”何艾依小跑了兩步挽住簡繁，“你身上這件大衣都穿出小馬哥既視感了，又肥又大。去年感覺穿著還好。”</br>“嗯。”</br>“嗯什麼嗯？明天去逛街如何？最近各大商場都有活動，滿百減三十。”</br>“不去。”</br>“哎呀，去吧。你手氣好，沒準還能像上次那樣抽到一等獎500元券，然後再買條褲子送給我。”</br>“小機率事件，怎麼可能？”</br>“吃個快餐，你都能抽到一等獎公仔。真的，簡繁，今年我還沒粘到你的運氣呢！我把那個公仔送給我弟了，他明年高考。有你的運氣加持，希望能考到北京來。”</br>“你弟學習那麼好，會的。”</br>“那明天逛街去不去？”</br>“不去。真有運氣，抱一抱，過給你。”簡繁轉身環住何艾依用力抱了抱。</br>“老大，我也要。”連一帆跟在後面一臉嬉皮笑臉。</br>“一邊去！”何艾依笑著瞪了連一帆一眼。</br>“老大！”</br>“真想要嗎？”簡繁看到連一帆彆扭的臉就想笑。</br>“當然。”</br>“等我回去給你畫張符。沒發現我還有這個本事。”</br>“老大太壞了！”瞥見在一旁撿笑的於小彪，連一帆上去給了兩拳。</br>說說笑笑一路爬到山頂。</br>“風景不錯!”何艾依繞著平臺走了一圈，眺望著遠方。</br>連一帆撇嘴，手把著欄杆一次一次前傾，似在考慮就這樣翻下去結果如何。</br>於小彪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拿起手機拍山下的風景。</br>連一帆被於小彪的舉動提醒，拿出手機，“老大，咱倆自拍一個。”說著湊到簡繁身邊，將手機舉高。</br>簡繁抬頭，跟連一帆一同看向手機鏡頭擺出微笑的表情。</br>“咔”，連一帆拍了一張，將手機拿到簡繁眼前，“嘿，看”</br>“我頭髮都飛起來了！重拍一張。”</br>“不，就要這張。”連一帆趕緊將手機收回來，“飛揚跋扈的老大。”</br>“風太大了，下去吧！”何艾依裹緊大衣，“反正你們都來玩過了。”</br>“誰說的？上次我也沒上來。只有老大和”連一帆的聲音卡住，癟了癟嘴。</br>“我們放了好多煙花。”</br>“白天燈還亮著，不怕費電。”於小彪拿手機指了指泛著微微熒光的景觀燈。</br>“放煙花時，不知道誰跟山莊打了招呼，這些燈瞬間就熄了。就是這裡手機訊號不好聯絡不到山下，煙花放完了依然黑漆漆的。不過也挺好玩的，我們就像浮在厚厚的雲層裡。”</br>“不是吧！”簡繁說的意猶未盡，何艾依卻領略到了另外的笑點，“然後你們就摸著黑下去的？這深一腳淺一腳的。連一帆，不會是你讓人關的燈吧，害你們老大。”</br>連一帆急忙擺手，“要不是有人找我喝酒，我就陪老大上來了。再說，就這些燈，不關也亮不到哪兒去。誰知道是誰那麼沒腦子。”連一帆認為不是韓聰就是蔣帥自己安排的，說起來自然口不留情。</br>簡繁怔住，那一晚她怎麼走下去的？只記得在半腰的長椅上等蔣帥。所謂的深一腳淺一腳她不曾體會，最後卻是一身淤青，是蔣帥懷抱她下山時摔倒了？是的，一定是的。而且，被楚明看到了，否則楚明不會將她從長椅上抱進亭子裡。或許楚明就是以此刺激蔣帥讓蔣帥自責內疚從而退卻的。</br>簡繁眉頭越擰越緊。可是，若不是去山頂平臺放花，若非低血糖症狀令她意識模糊，若非路燈熄滅令蔣帥看不清道路，她不會在蔣帥懷裡摔跤，就不會被楚明看到借題發揮。又或者根本不是借題發揮，而是有意而為。</br>“太冷了，下山下山。”連一帆將大衣領豎得高高的，雙手揣兜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向下蹦。</br>“想什麼呢？”何艾依牽著簡繁的手走在後面。</br>“通常酒後服用的護肝藥會影響血糖嗎？會令血糖降低嗎？”</br>“當然不會。喝了酒本身血糖就低，吃保肝藥血糖再降低，還讓不讓人活了？”</br>“哦。”</br>“怎麼了？低血糖了？中午沒見你喝酒。”何艾依抓緊了簡繁的手，側頭觀察簡繁的面色。</br>“沒有，就是問問。”</br>“不過中午也沒見你吃多少東西，一塊蛋糕頂一天，吃貓食。”</br>“嗯。”簡繁思索著，所以那一晚吃了那麼多蛋糕又喝了一杯果汁很快出現低血糖症狀是不可能的。癥結就出在楚明勸她服用的解酒保肝藥上，只可惜沒有證據。不過，這麼多的偶然，只要突破一點就可以令蔣帥信服誰在迫他就範。一連串的偶然恰恰說明背後存在一個必然。</br>“老大，我中午也沒吃好，餓了。”連一帆蹦著蹦著回過身。</br>“想吃什麼？”</br>“這裡不是有一個膳食府嗎？如何？”</br>“好。”</br>何艾依挑眉，被連一帆看在眼裡，冷哼一聲，“你想說什麼？”</br>“我想說，你老大可真好說話。”</br>“你有意見？”連一帆得意的挑釁。</br>“小孩兒。”何艾依嘀咕了一句。</br>“就是不知道是否營業，你們先去看看，我去接待大廳瞭解點兒事。”</br>“我陪你去吧？”何艾依詢問。</br>“不用。”</br>“我跟著，我跟著。”連一帆早已跳到簡繁一旁。</br>“老大，他們走了。你去客服大廳瞭解什麼？我可以聯絡到條件更好的休閒度假酒店，也在風景區，而且還有溫泉。是有家人要來北京旅遊嗎？”</br>“不是！我想知道是誰希望我和蔣帥玩的盡興，在我們放花時拜託山莊將山上的燈全部熄滅了。”</br>“就這呀，老大你等著，我去問。”</br>“哎”簡繁剛想拉住連一帆，連一帆長腿一邁已經走進了接待廳。</br>“美女，問一下，山上的燈是開還是關，由誰控制。晚上去山上放花，找誰能幫我們把山上的燈全熄了。”</br>“你們是幾號房的？”接待人員問。</br>“上次公司在你們山莊搞活動，感覺不錯。計劃再開展一次，今天來問問。”</br>接待人員抬手指了指坐在門口辦公桌後面的小保安，“需要時跟保安說一聲就行。”</br>“謝謝！”連一帆轉身直奔保安而去，“你好，打聽個事。”</br>小保安立即站起來，示意連一帆直接問。</br>“大概九月份吧，不知道誰讓你們關掉山上的燈，方便我們當晚在山頂放花。”</br>“那得找我們隊長。”</br>“他人呢？”</br>小保安拿起尋呼機，“隊長，接待廳有人找。”</br>不多時一個彪形漢子走進來，“誰找我。”</br>“您好”簡繁說明原委，只見保安隊長掏出一個小本本，“有記錄，叫什麼不清楚，電話號碼都記了，自己看。”</br>簡繁快速翻著，連一帆也將頭湊過去。“這個手機號是嗎？”</br>保安隊長接過去點了下頭，“沒錯，一次200。”</br>“謝謝。”簡繁將手機號碼記在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本中。</br>“煙花、篝火我都可以幫你們安排。”保安隊長將小本子收回衣兜，又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簡繁，“有活動聯絡我就行。”</br>“好的。”</br>出了接待廳，簡繁走到路邊的電話亭，“有電話卡嗎？”</br>“稍等，我去買一張。”連一帆幾步返回接待廳，兩分鐘不到拿著一張未開封的電話卡跑回來，撕開卡膜插入到話機旁的卡槽。</br>簡繁提起電話，鍵入記下的手機號呼了出去。聽著撥號鈴聲簡繁有些緊張。終於電話那端傳來低沉的男音，“喂？”</br>簡繁“啪”的按下電話。一個音足夠了，雖然手機號不是楚明常用的，那個聲音卻是楚明的無疑。</br>“老大，是誰呀？”</br>“沒人接聽，轉到小秘書檯了。有時間再打吧！”</br>“老大，找到是誰然後呢？”</br>“做了好事要留名！感謝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