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收到簡訊可以安心了吧。簡繁看向樓下,街道上的汽車在視野中已如隨身碟般大小,行人也變成了移動的小點點。鋼筋混凝土的叢林中,光線被玻璃幕牆肆意地反射著,到處充斥著現代化氣息,卻也是冷漠的。</br>忽然,有簡訊進來。簡繁掃了一眼手機,是女人的回覆‘謝謝。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你能告訴我他收到信件時的表情嗎?我知道,我不該再麻煩你。可是,我迫切的心情不容我理智。再次謝謝你。”</br>簡繁握著手機,感到不可思議。她說秦紹舉一聽她的聲音就會結束通話電話,那麼收到她的信是什麼表情,她想象不出來嗎?明知道是什麼結果,偏要抱著希望想要得到另一種答案。看來,確實如她自己所說,她的內心已經容不下理智。</br>我要如何回覆呢?告訴她秦紹舉的表情除了驚訝就是窘迫,還是哄她說秦紹舉很開心讓她的內心好受一些。可是,一時的欺騙又有什麼用呢?簡繁想了想,回覆簡訊,‘他的表情如你所料。’不知道那個女人如何理解這句話,也許還是按照她自己希望的去理解吧。畢竟,她甘願為秦紹舉開脫,為秦紹舉的無情找無數個理由。</br>林劍軒修長、白淨的手指正敲擊著鍵盤,螢幕上提示資源伺服器連結成功,專案文件進入下載程式。林劍軒曲起手臂將轉椅稍稍向後移動,長腿交疊舒服地靠在椅背上。</br>突然,林劍軒被眼前的畫面定格。</br>簡繁站在整面的玻璃窗前,娉婷的身影被射入的陽光包裹了一層白色的光暈。精巧細緻的腰身被光線收緊,向上下兩個方向拉伸延展,澄澈柔美,翩若驚鴻。募然轉身,不盈一握的一束倩影從光暈中緩緩地走出來,猶如天上的仙子飄下雲端。林劍軒感到靈魂被抽走,連同呼吸也被剝奪了去。</br>簡繁瞥了一眼林劍軒,被林劍軒失神的表情驚住,定定地端詳。小軒怎麼了?他的心智向來精明銳利,莫非哪裡不舒服了?簡繁伸手在林劍軒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br>“咳咳。”林劍軒渾身一顫,乾咳兩聲搶上一口氣,鬆了鬆領口,想將呼吸調勻。“哦,可能昨晚沒睡好。”一片紅暈立即飛上林劍軒稜角分明的臉龐。</br>“發燒了嗎?還是。”見林劍軒臉紅紅的,呼吸困難,簡繁一時驚慌。難道小軒受了什麼刺激又要發病?上次犯病,林劍軒的額頭是冰冷的,附著了溼溼的冷汗。簡繁擔心著,已經將手撫在林劍軒的額頭上。</br>近在耳畔的清甜氣息,觸於肌膚的冰潤掌心,令林劍軒難以自持。這丫頭又來了,每次都是無心地讓我淪陷。</br>“你確定沒事嗎?要不要給阿森打電話?”簡繁低頭,緊張而關切的凝視著林劍軒。</br>林劍軒將手臂懸在簡繁的背部,只需稍一用力即可將簡繁擁入懷中。林劍軒猶豫著,感到手心發熱,對抗著內心的**。最終,還是將手臂搭在椅背上,苦笑了一下,“我沒事,幫我把水拿過來就好。”</br>“嗯。”簡繁轉身走向老闆臺,去取林劍軒的水杯。</br>林劍軒深深吸了一口氣,雙肘支撐在桌面上,十指相扣抵住額頭。小繁,如果你再這樣不負責任的招惹我,別怪我忍不住。</br>“喝水吧。”簡繁走回來。</br>林劍軒接過水杯,從椅子上站起來,“文件下載到本地了,你先粗略的看一下。評估會上,技術方面有疑問可以提出來。至於各項經濟指標分析,你先聽聽,不明白的在會後可以問我。”</br>“好的。”簡繁坐在椅子上,專注地分析、理解文件,不知不覺便將周遭的一切都忽視掉了。</br>林劍軒撥弄著手裡的水杯。唉,這個丫頭又把我晾在一邊了。</br>專案評估會在午飯後按時進行。簡繁感到會場的氣氛怪怪的,不時有人用視線描摹她,令人很不舒服。他們一定不相信我是他們請來的顧問,別說他們不信,我都覺得自己不像。簡繁將身體坐直,既然來了,只能接受大家的質疑了。幸好,簡繁很快被報告人講解的內容吸引,專心記著筆記。</br>林劍軒靠在寬大的扶手椅上,淡然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凌冽。紹舉的公司中竟然有男人第一天見到簡繁就向她頻頻示好,還當著我的面,真是搞不清狀況的雄性個體們。午休時給簡繁送咖啡的那個男人又在誇誇奇談想引起簡繁的注意,還有那邊那個男人邀請簡繁網路聊天。他們當我不存在嗎?簡繁的賞心悅目是遮不住的,不過我要讓他們知道,我與簡繁可不單單是工作關係。</br>林劍軒勾起唇角,伸手拿過簡繁面前已經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直接送至嘴邊喝了兩口,然後又慢慢地放了回去。簡繁側目,林劍軒裝沒看見,繼續注視著投影畫面。暗自慶幸,多虧在開會,簡繁不好爆發。</br>注意到林劍軒喝水舉動的人不在少數,頓感林劍軒與簡繁之間的關係不一般,至少是親密無間的朋友關係。眾多花痴女們徒增傷感,眾多男士們則唏噓美女不是不容易親近,是自身的條件不夠,未能入美女的眼。</br>薛瑩搖了搖頭,簡繁不苟言笑,待人冷冷的,有什麼好?我哥說我不適合林總,簡繁就適合嗎?搞不明白,真令人沮喪。</br>不過要說心情最沮喪的人還是秦紹舉。秦紹舉一言不發的坐在會議桌旁。曾經以為不再相見,蘇倩就會將我一點一點忘記,沒想到到她還是不願意放棄。她以為堅持就有結果嗎?我已經不想為了她與家裡人鬧僵了,我現在是有未婚妻的人,讓我未婚妻的家裡人知道就更不得了了。一切都跟蘇倩講清楚了,她再這樣鬧下去只會讓我們曾經的美好記憶也不復存在。她在信中說,晚上會在我們以前經常去的酒吧等我,再去見她一面也好,讓她知道我的絕情。我根本不屬於我自己,我又怎麼可能屬於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