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咣咣”，“咚”，“嘭”，廚房中不斷傳來令人匪夷所思的聲響，還好持續的時間不長，一個小時後簡繁終於將魚切成了大大小小薄厚不一的魚片。</br>“真不錯！第一次弄就弄成這樣很可以了。”蔣帥看著一地的狼藉，估計那條魚沒少掉在地上。</br>“這是明天的早餐嗎？”林劍軒走到廚房門前向裡掃了一眼，語氣中充滿了譏諷，“可以熬魚片粥，就是不知道魚刺有沒有挑淨。</br>“我不吃！”想起剛才的操作簡繁又一陣噁心，“若這條魚有靈魂一定會找我討說法的。”</br>“這條魚的價值就是被吃掉，你幫它完成了？”這一次林劍軒只在心底笑了笑，簡繁是認真的。</br>“把手洗乾淨，廚房我來收拾。”蔣帥將魚盤放入微波爐中，“等一下熟了我拿去喂流量貓，三花和小奶牛一定喜歡。</br>“嗯。”簡繁洗了手，在櫥櫃中拿了一個盤子和一次性手套，還有幾個保鮮袋都裝在一起放入自己的包中。</br>林劍軒盯著簡繁的一舉一動，“帶盤子上班？要與誰共進午餐嗎？”</br>簡繁已經開啟膝上型電腦查詢資料。</br>林劍軒走到簡繁身後，螢幕上的畫面讓他即感到詫異又感到欣慰。戰士正在為接下來的戰鬥儲配槍支彈藥！</br>第二天連一帆一到公司，簡繁計劃中的戰鬥就打響裡。</br>連一帆照例將揹包往桌子上一堆，從裡面拿出MP3，將耳機插入耳朵，歪著頭閉著眼睛休閒自在。</br>簡繁起身磕了磕連一帆的桌面，“專案例會，去頂樓會議室！”</br>連一帆翻起眼皮看了看簡繁，置之不理。</br>“專案例會，去會議室！”簡繁將連一帆的耳機從耳朵上撥下來，又說了一遍。</br>連一帆立即挺起脊背，怒視著簡繁。怎麼？漲脾氣了？敢動我耳機！</br>簡繁避開連一帆的視線，連一帆晃了晃頭自感得意。跟我來勁！沒戲！</br>“尹浩，今天的例會麻煩你來組織！”</br>“好！”尹浩雖然看不慣連一帆，但也不想與他產生交集，何況蔣帥已經在門外等他。</br>簡繁重新看向連一帆，“不參加例會，就只能我和你單獨開會了！”</br>連一帆將耳機“砰”的丟在桌上。還沒完了！“開什麼會？”</br>“把你那兩條金魚帶著，隔壁小會議室！你不會沒帶來吧！”簡繁的聲音很低。夏陽好奇的看過來。連一帆這種人辭退了算了，何苦跟他飛口舌。</br>連一帆盯著簡繁看了兩眼，立即從揹包中抓起一個小飯盒向外走。姓簡的今天厲害了！一會兒千萬不要哭鼻子！我可不會憐香惜玉。</br>簡繁也從包中拿了一個袋子。</br>連一帆進入小會議室將小飯盒往會議桌上一丟，簡繁隨後跟進來將會議室的門從裡面鎖上。</br>“不是開會嗎？鎖門幹什麼？”連一帆倒有些心虛了。</br>“怕魚跑了！”簡繁將小飯盒拿在手裡，暗自定了定神，“啪”的就飯盒蓋開啟，舉到連一帆面前，“你每天帶著它們有意思嗎？”</br>連一帆厭惡地向後躲了一下。</br>“如果你對死金魚感興趣，不如讓我給你講一講它們的內部構造。”說罷，簡繁拿出一次性手套帶在手上，然後將兩條金魚抓出來擺在盤子中。</br>“要跟我一起做嗎？”簡繁拿出一把裁紙刀，“不做你就仔細看！”</br>連一帆已經猜到簡繁要做什麼了，剛想起身離開，簡繁猛地將盤子推到他面前，“如果離開座位就算你認慫！”</br>連一帆喘著粗氣盯著面前的死魚，“姓簡的，你是不是有病？”</br>“你進我的專案組卻不好好工作，連續三天擺弄死魚，你才有病。”簡繁走到連一帆身旁，握著裁紙刀輕輕將一條金魚的肚子破開，用刀尖撥了撥金魚的內臟，“已經不新鮮了，你說吧，你是想吃了它們還是葬了它們！”</br>連一帆一陣作嘔，“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br>“好！若不讓你對金魚有個透徹的瞭解，你是不會安心工作的！看好了！”簡繁抿緊嘴唇，為了避免手指發抖，直接將手指前移捏住刀片。動手解剖金魚與網上看到的解剖圖片畢竟不一樣，簡繁的內心不比連一帆好受多少。</br>連一帆別過頭，蹙眉閉著眼，恨不得將呼吸一併停了。</br>“我技術不好，你最好認真看，否則魚血濺到你身上就不好了！”</br>連一帆咬緊牙關，不情願的轉回頭。</br>“看這裡！這是動脈球，這是心臟，這是鰾前室，這是瞟後室，這是腎臟。”簡繁將盤子移到連一帆的鼻子下面，“這個綠色的你能猜到吧，是膽囊，下面這塊大紅的是脾臟。”</br>“可以了！可以了！我對金魚不感興趣！”連一帆撐著桌子拼力向後移動椅子，無奈小會議室的空間很小，就算移到靠牆的位置離桌子也不過一米遠。</br>簡繁拎起另一條魚在連一帆眼前晃了晃，“不感興趣是假的吧！我見你幾次這樣晃動著它們，怎麼會不感興趣？它們已經死了，你卻不讓它們安寧。”</br>連一帆自知理虧不想再與簡繁糾纏，站起來將簡繁手中的魚打落在地，奪路就想走。</br>簡繁被連一帆撞了一下順勢抬腳絆住他的一條腿。</br>連一帆向前一個趔趄不禁怒火中燒，轉身與簡繁較量著眼力。簡繁目光嚴厲絲毫不想妥協，連一帆漸漸洩氣，一把拉住門把手，“不跟你一般見識！不可理喻。”</br>事情還沒有解決，簡繁可不想輕易放他走。此次不了了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顧不得手上還帶著一次性手套，簡繁直接捏住連一帆的拇指反手一擰，“這麼說你認慫了？”</br>連一帆顧不得疼，扭著身子，“快放開，你手套上有魚血！”</br>“至於嗎？”簡繁將連一帆鬆開，“為了你我昨天研究了一晚上，一點魚血你就受不了了。”</br>連一帆從兜裡抽出紙巾擦著手上的魚血，“行，你行！你夠狠！我不幹了，我這就找歐陽紫嵐辭職去！”</br>簡繁不以為然，一邊脫下一次性手套，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隨你！想走你就自己辭職。我是不會開除你的，你也不用每天拿死魚嚇我。不過，我可不能保證不拿今天的事情作為談資。這幾天你也注意到了，部裡的人都很喜歡講笑話，特別是加班的時候。有你今天提供的名人軼事，就算我不會講笑話也足夠我反反覆覆講半年了。連一帆、金魚、魚血，任誰也不會將這三個詞聯絡到一起，我卻能。”</br>連一帆怔怔的盯著簡繁，忽然意識到他今天算是栽在簡繁手裡了，“你想怎麼樣？”</br>“把這裡收拾乾淨，跟我去樓上開會！”</br>連一帆暗自哼了一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br>簡繁遞給連一帆一副乾淨的一次性手套，“快乾，盤子要用開水燙一下！”</br>連一帆帶上手套開始收拾，心裡一百個不服氣！</br>簡繁拉開會議室的門，“我看了你的簡歷，你比我小几個月，所以你不必為今天的表現感到丟人。以後我說什麼你都要聽！我對你的要求會非常非常嚴格。幹完了去辦公室找我！”</br>連一帆聽著簡繁的腳步聲漸遠，一腳踢在會議室桌上。客服中心招聘那天就覺得她不好惹，最後還是輕敵了！枉我一世英明！</br>將一切收拾乾淨，連一帆垂頭喪氣的走回辦公室，將盤子放在簡繁的桌子上。</br>“謝謝！”簡繁的聲音親切自然。</br>連一帆癟嘴。電影學院畢業的吧！這臉說變就變，假！</br>“拿筆記本，上樓開會！”簡繁站起來注視著連一帆。</br>連一帆從包裡掏出一個筆記本，又從別人桌上揀了一根簽字筆。</br>“幫我把膝上型電腦拎著！下次自己拿筆”簡繁指了指自己的筆記本包。</br>連一帆伸手拿起簡繁的包。哼，走著瞧！</br>夏陽衝簡繁擺了擺手慶祝簡繁的勝利，這幾天她也為簡繁捏了一把汗。簡繁回以一笑，拍了一下連一帆，“跟夏工打招呼！”</br>“夏工好！”</br>跟著簡繁走入電梯，連一帆終於忍不住，“當專案經理就是好呀！指手畫腳的，包還要別人提著！”</br>“當然！如果你羨慕就努力吧，等你當上專案經理也有人給你提包，你也可以指手畫腳！”</br>“哼，我才不羨慕呢！沒意思！”連一帆翻著眼睛。</br>“不羨慕也要努力！你現在的水平只配給我提包！”簡繁毫不留情。</br>連一帆握緊了拳頭。</br>簡繁依然面無表情，“若想讓我瞧得起你，就拿出你的能力來。需求分析、程式設計測試、溝通協調、活動策劃，或者你的個人魅力，哪一個方面都可以。”</br>連一帆咬牙，“會讓你看到的！”</br>簡繁忽然出神，想起了袁濤。一直打不通他的手機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不能再犯當初的錯誤了，不能讓連一帆成為另一個袁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