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訊息傳到封仙樓的時候,所有人又是一片譁然。
但陳白在聽到這訊息的時候,嘴角卻是掀起了一抹譏諷的弧度。
看來這陛下,還真的是對他產生了一些別的想法。
這訊息傳出後,京城內看好戲者有之,仰天長嘆者有之,憤憤不平者也有之。
到現在為止,對於陳白可以直接參加殿試還有異議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從各地一點點考上來的考生了。在他們的觀念中,自己辛苦萬分的多年寒窗苦讀,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就讓這個看起來乳臭未乾的孩子來參加他們心中最是神聖的殿試呢?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這種想法,有些原本就是插隊進來的考生本身對於這個是沒什麼太大的感覺的。但是讓他們萬分不爽的是,陛下竟然同意了讓這麼一個小傢伙兒和他們同臺競技。
如果陳白只是個普通的孩子的話倒也就罷了,但是他們都不是什麼訊息閉塞的人,自然是知道這小東西別看年級不大,但是已經是坐實了一個超級天才的地位。到時候他們輸給了陳白的話,那丟人可就丟大了,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不過現在的陳白倒是已經沒有心情去管他們這些人的想法了,在自己的目的達成後,就直接從戲臺上跳了下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封仙樓。
也不對,他並不是朝著封仙樓外面走的,而是朝著馬棚的方向走了過去。
眾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神色各異,但因為陳白身邊跟著十多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最終還是沒什麼人敢靠近他。
封仙樓馬棚。
儘管封仙樓已經是整個京城中最大的酒樓了,但是馬棚還是不可避免的顯得有些髒亂,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惡臭味兒。
不過好在白國的人民對此早就已經是司空見慣了,也都能接受。畢竟任誰都知道,這裡可是餵馬養馬的地方,所住的都是些畜生。畜生的事兒,誰又能管得了呢?最多也就是在這兒補償待,或者乾脆直接讓小廝領著自己的坐騎過來,也得了面子。
但陳白卻絲毫沒有在意這裡的髒亂,帶著十多個家丁直接就闖進了馬棚。剛一進去就直接扯著嗓子嚎了起來。
“老楊!老楊!你家世子我來看你了!還不快點出來?!”
“哎!~~”隨著他話音落下,馬棚內立刻就響起了一聲極為熱切的回應聲。隨後,一個滿臉胡茬,身子佝僂著的中年男人緩緩地挪了出來。
這人的長相極為猥瑣,一口標誌的大黃牙就跟當年在諸神角鬥場陳白碰到的黃牙別無二致,完全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他的身上極髒,穿著一身已經黃的發黑的山羊皮襖。皮襖已經到處都是破洞了,露出了他那黢黑的面板。
除此之外,此人的身體極度佝僂,臉都像是要貼在胸前了一般。
這人名叫楊五,是這封仙樓的養馬官。說是養馬官,稱號裡帶個官字,但是其實就是個養馬倌兒罷了。因為身體駝背佝僂,再加之平日裡別說客人根本就不會正眼瞧他了,就算是封仙樓負責給客人牽馬的小廝都瞧不起他。
但是我們的世子大人卻完全沒有在意這個,頂著所有人異樣的目光,毅然決然的總是跑來跟這個看起來邋里邋遢的男人聊天。
“我說老楊,你家世子大人我最近可是火了啊!”陳白的臉上滿是興奮,還帶著幾分得意。
楊五聽到這話,臉上立刻露出了了然的神色,隨後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馬屁就如同潮水一般滔滔不絕的從他的口中奔湧而出。
如果不是因為陳白已經表現出了些許的閃躲,這傢伙的唾沫星子非要噴到他身上不行。
外面的家丁們對於這一幕早就是見怪不怪了,他們也清楚地知道自家世子根本就不會在意這傢伙的髒亂,所以也都毫無反應。
過了一會兒,楊五終於詞窮了,只是笑眯眯的看著陳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低頭看著已經快要跪在地上了的楊五,陳白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神秘的笑容,壓低聲音的湊到了楊五的耳邊道:“楊五,我問你,你有沒有離開這裡的打算?”
“離開?呵呵~世子說笑了。就我這廢人,除了封仙樓的掌櫃的心善能賞口飯吃,其他的地方哪裡還有我的容身之處呢?”楊五自嘲一笑,從地上摳起了一塊石頭,輕輕地在身上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