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不想給她糾結這個問題,只是感覺一陣悲哀,就溫病學派而言,畏乾薑附子如猛虎,雷火上幡孤陽在外命懸一線,難不成還用苦寒如殺人嗎?
自從宋代開始中醫就開始走歪了,特別到李時珍的本草綱目成型,雖說又不可估量的貢獻,但一些道聽途說真的害死人,譬如古之一兩今之一錢?譬如細辛不過錢?
早兩年看到危重症患者垂危之際,身為醫家對回陽救逆的附子始終狠不下心,最多三錢算是盡了醫生的本分,擱那做個及格分呢,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心痛!
這就好像某個中醫說他擅長治療肝病,他擅長治療胃病,哦,敢情打底的內經都白學了唄!
他突然想了解一下準醫生們的學術,正準備開口,靳一瑤像是努力證明什麼似的,不甘示弱道:“教我們傷寒論的是鄂省的省級杏林祁老教授,我們大課幾百號人呢,他對我的功課就比較滿意。”
“哪個祁老啊,祁東陽啊?”林羨問
“誒,你還知道他?”靳一瑤微微驚喜,又抱著胳膊嘚瑟道:“雖說在我姐的診所裡給你交五險一金,你也不能固步自封,也要多學多看,沒準我心情好了還給你推薦推薦,讓你多些學問。”
“哦,這麼厲害。”林羨突然想笑,不是針對誰,就連大承氣湯都開不好的醫生,我跟他學個什麼?
用乾薑附子去殺人?
王嘯山的陽明腑實,溫病條辨裡講:水不足以行舟,而結糞不下者,當增水行舟。
大承氣湯急下存陰法,效如鼙鼓立起沉痾。
這都說得明明白白,摸到四肢厥冷直接套四逆湯真是醉了。
算了算了,難得和靳一瑤單獨相處,不要聊和戀愛無關的話題了。看她還有些拘謹,便說道:“想吃什麼推薦一下,你老公我掙大錢了,以後都給禕禕和你花的,不用心疼錢儘管點!”
“喂!”靳一瑤的臉瞬間沁出血來,低聲呢喃著:“才不是,不要胡說。”
心想這人真是沒臉沒皮,老公能亂叫嗎,你現在名義上和我姐談戀愛,即便不承認姐夫這個詞彙,但這確實是板上釘釘的。可老公這個詞彙又好遙遠,遙遠到結婚生子,那個陪著自己一輩子的人。
一輩子……
有一天他和姐姐結婚了,除了叫姐夫還能怎麼辦,難道三個人生活在一起嗎?可是他和自己結婚了,姐姐又該怎麼辦?
好煩吶!
那天如果不把姐姐推給他,以後啊同在屋簷下他們怎麼相處?所以就不矜持地給姐姐講了那些場面。
那些場面……
還覺得好疼,他怎麼像野獸似的,一點都不懂的心疼人,但心裡好癢啊,什麼情況?渾身都開始有奇怪的感覺了。
靳一瑤啊靳一瑤,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呢!
可這幾天好想他,生怕見不到他了,聽到程歌她們叫她姐夫,心裡想是刀割一樣,好像拍桌子說我是她女朋友!但這究竟又是為了證明什麼?
淼淼和小張她們看到這傢伙眼裡都冒星星了,怎麼能這樣,難道他不是自己和姐姐的嗎?為什麼別人看一眼總覺得是在搶呢!
所以今晚上她們約自己去玩,才不要跟著她們,她們肯定會千方百計打探這傢伙的訊息……
林羨從後視鏡地盯著靳一瑤幾度變化的神色,時而緊張不安,時而羞澀糾結,時而氣憤難平,時而猶猶豫豫,便不爽道:“你擱那學唐氏表演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