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太恆和這位幽冥地皇孰強孰弱?”
魔音貫耳,此時開口說話的乃是萬魔窟的一名老魔——鮮血魔君,他站在虛空中,似有無數血雨落下,血雨粘稠而腥臭,看一眼,彷彿就能望見腥風血雨的恐怖景緻。
傳聞中,鮮血魔君的本源世界內,便終日下著延綿不絕的血雨,血雨不斷,能生活在其本本源世界的生靈,一個個都兇悍的不可思議。
聽聞此言,諸多大人物眸泛異彩,儘管他們清楚這是萬魔窟想要看看崑崙仙宗傳人的成色,一顆魔心不懷好意,但由不得他們不心動。
眾人齊齊看向一位側躺在長劍上,似是酣睡的邋遢青年,他雙眸似閉非閉,鬚髮凌亂至極,身上的服飾依稀看得出是崑崙仙宗的仙袍,可卻破爛若乞丐身上的服飾。
濃濃的惡臭燻人入鼻,好似千百年都沒洗過澡,這種情況發生在擁有自淨能力的六階巔峰世界境修士身上,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就在這時,青年附近,唯一一個女修開口解圍道:“說起來,通天劍宗的道友無人前來,還算正常,可天道宗與屍山血海的道友們未有現身,倒是好生古怪。”
這位女子一襲淡藍長裙,紅線織成百花,繡於其上。
肌膚勝雪,嫩若凝脂,烏髮如雲,上戴百花簪,耳綴碧海珠,明眸皓齒,頸項纖秀,既有著一種清美稚雅,又不乏奪人心魄、不可方物的豔麗。
琅嬛水閣沁桐仙子,一位恍若從九天落下的仙女,美麗的能讓日月黯淡無光。
看到她一顆芳心寄在那名邋遢青年的模樣,仙門中的幾名仙君俱是微不可查的輕嘆一聲,眸色中帶著少許的複雜和妒色。
很快,眾人略過了萬魔窟老魔掀起的話題。倒不全是衝著沁桐仙子的面子,美人雖好,不屬於自己,也不值得留戀。
之所以乾脆利落的略過此事,三分源於沁桐仙子,三分則是衝著那名似是睡眠中的邋遢青年。
李道宸,萬年前雲荒最受人矚目的一代天驕,其當時的聲名與威勢還遠在現在的天道宗道子陳方若、萬魔窟魔子陰九等人之上,他是連著兩屆氣運之爭的唯一勝者,若非為情所困,此時必然已經突破七階。
這位論及年紀,甚至只能是在場諸多大能曾曾曾曾孫輩的青年,哪怕是沉淪了接近數千年,也比他們更接近七階的大門。
“呼嚕……呼嚕……呼嚕……”
奇怪的呼嚕聲響了起來,多數仙門仙君面面相覷,暗自嘆了口氣,到底是仙門的一代絕頂天驕,承載著仙門氣運,縱然不是同門,他們也不想李道宸就這麼輕易廢了。
只是,情之一字,引人墮落,不止是李道宸,堪不破的太多太多。
“天道宗精通天機推演,又向來以天道之鷹犬而自居,此次我們絕大多數人都是根據天道宗的異動而動,天道宗不來,的確有幾分古怪。”
有位帝朝王侯眉眼一蹙,認真思考著。
先前略過話題,三分在沁桐仙子,三分在李道宸,餘下四分則在沁桐仙子之所言。
是的,的確太過古怪。
他們這些人之所以前往趙州,最早便是因為天道五老,隨後幽冥地皇之名通傳萬界,他們才清楚了天道宗為何要趕往趙州。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到達趙州後,天道五老反而不見了身影。
除此之外,這位幽冥地皇明明出自屍山血海,很可能是屍山血海的一枚重要棋子,可屍山血海卻出乎意料的也沒有來人。
這位帝朝王侯搖了搖頭,同是雲荒中的無上巨擘,可明顯。巨擘與巨擘亦是有差距的,就好像,同為年輕一輩的天驕,那位幽冥地皇輕而易舉的擊敗了陽天聖子葉蒼黎,盧家傳人盧龍象以及王家世子王澤楷。
天道宗落子,匪夷所思,旁人看不出用意卻也正常。
就在這位帝朝王侯感慨起尋常聖地帝朝和天道宗間的差距時,數十名天驕中,太恆走了出來。
一眾天驕自覺而默默地讓出一條通道,這一刻,他們彷彿都成了太恆的陪襯。
芒鞋,布衣,槐木簪,太恆的衣著很簡單,一如他的相貌。
這位看起來比商洛還要更年輕的少年,張相真的有些配不上崑崙仙宗那偌大的名聲,彷彿是一個山野間牧牛的牧童。
勇武、俊美、妖異、溫雅、雅緻、英氣……
這些詞語統統都離他離得太遠,唯有一雙乾淨澄澈的眸子讓太恆顯得有些特殊。
天道宗,崑崙仙宗,通天劍宗,這三宗的修士非常好辨認。
天道宗的修士身上往往有著一股極其特殊的氣質,他們太上忘情,奉稟天道,每一個人都以扶匡天下為己任,這種濃烈的使命感、責任感與那種淡然自若混雜在一起,即便是有一大堆仙門修士在前,也能很輕鬆的就認出來。
到了通天劍宗,更好辨認,一人一劍,劍氣沖霄,孤傲冷厲,外冷內熱,義(同門之義)字當頭,看見不平事,以一劍而破之,不出意外,多半就是通天劍宗的劍修。
至於崑崙仙宗,想要認出他們就更容易,一大群人中,只要看誰最講究排場,最騷包,那個人鐵定是崑崙仙宗的修士無疑,當然,還有一種方法,這種方法需要在場有妖族大能存在,妖族大能最敵視誰,八成以上的機率,那人出自崑崙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