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因發現耿丁“偷酒”,瞬間分了神兒,不想,少一得此時機,一個先發制人,他化靜為動,一腳踢飛了咕咕手中的銀杉木,同時,將自己的銀杉木向咕咕肩膀拍去。
咕咕早已聽到風聲,非但不躲,肩膀反向上一聳,故意往少一的銀杉木上硬磕過去。
少一手中的銀杉木觸及咕咕肩膀時,直感覺像被咕咕施了咒一般,杉木上所有的力道都被吸了去。
銀杉木竟從少一手中掙脫開,根本不認少一是主人,繞著咕咕肩膀旋轉個半周,轉眼被咕咕抓在了手裡。
少一一個健步,想奪回銀杉木。咕咕則更加眼疾手快,銀杉木一揮,掠向少一的腳面。
少一哪裡反應得過來,瞬間被擊倒在地。“呸呸——”少一吐出吃進嘴裡的塵土。
咕咕將銀杉木架在倒地的少一脖子上,逼問道:“服不服?”
少一明白,自己若再不知趣,不肯讓咕咕滿足好勝之心,那後果將更加不堪設想。
只好答應道:“服了服了。”
他扭過頭來,伸手去拿自己的銀杉木。咕咕順勢將那銀杉木拋向門檻上的耿丁,只聽到一片稀里嘩啦的聲音,緊接著,梨花酒的香氣填滿了整個院子。
耿丁看咕咕打碎了手中的酒罈,為逃脫未經許可就私自開壇“偷酒”的罪名,他就勢來了個“葛優癱”,假裝爛醉如泥。
怎奈咕咕早已識破了他的伎倆,大聲呵斥道:“好你個老丁頭,趁我們‘打架’的時候竟然偷喝了我咕咕苦心窖藏四年、非重大節慶不得開封的梨花酒!”
咕咕丟下少一,疾步來到屋簷下,杏眼圓瞪。
“額,哈哈哈——額,我——”耿丁滿臉堆笑。月光下,梨花酒灑滿一地,一群不知死活的螞蟻正忙碌地舔舐著一地花酒。
咕咕吭哧吭哧地,也從後院抱著一罈梨花酒回來,當著少一和耿丁的面,仰頭咕咚咕咚一番豪飲。
“痛快!”她笑了。
……
梨花酒下肚,眼中的月光仙氣妖妖,甘花溪也泛著醉酒般的神采。
少一和耿丁各自嚥了一口口水,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靜靜等咕咕的發落。
少一想要上前提醒咕咕注意酒量,耿丁拉住少一悄悄地說道:“別阻攔她,就讓她喝個夠吧!自從那季康兒離開後,她再沒有這般痛快地喝過了。”
耿丁見咕咕已有幾分醉意,轉身笑著問少一:“你要不要也來二壇呀?地窖四年的老梨花還有四壇呢!”
“那四壇誰也不能動,最後的四壇得留到最重要的時候用。”管家婆咕咕扶著門框坐下,眼睛直勾勾望著快要落山的月亮,徹徹底底被瞌睡蟲給俘獲了。
院子裡,給咕咕加蓋上一件衣衫,耿丁這才把視線轉向一旁,他找到了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那根銀杉木。
他本以為,就算少一全無戰勝咕咕的可能,但按理,至少也該堅持下幾個回合吧!可哪裡想到,少一和咕咕二次剛一搭手,他便被咕咕給輕易繳械了。
失望的耿丁將銀杉木放回香案,抬頭望了望牆上的鹿首,心中很不是滋味:“什麼時候少一才能長大成人,有個交待啊?”
此時,少一併不瞭解,耿丁為何望著鹿首不住地發呆。
夜半,霧氣浸溼了月光,地上潑灑的那半罈子梨花酒,引得螞蟻們醉倒了一片。
少一費力地用樹枝條在地面上仔仔細細地圍合出一個大“柵欄”,免得誰個一不小心,踩了這地上零零落落的小螞蟻們。
難得一夜清淨如洗,少一卻遲遲未眠。
今天是初次和咕咕比試,少一看得出來,咕咕對銀杉木把控入微,自己雖說被冷柯一擊二十八脈通了一脈,可對銀杉木的感應和掌控卻幾乎完全沒有。
咕咕一向具有修行的天賦,少一看著月光下披著衣服、已然靠著門檻上入睡的咕咕,心中充滿了敬服。少一沉甸甸的腦袋開始打起瞌睡來,只是,他迷迷糊糊中,也還沒有放下心裡的念頭:“不知該如何才能不辜負各位長老,成為勝任的主劍?”
……
“山楂果若再不趕緊摘,等再來一場雨,就全落了。”清晨裡,咕咕一身布衣布褲布鞋,頭上扎著布頭巾,挎著摞在一起的大小籃子,跟耿丁打個了招呼,就出門上山去了。
“別忘了,最好的山楂得過了二道梁才有。”耿丁在咕咕背後樂滋滋地囑咐了一句。
少一推開院落的門,也學著耿丁,對走遠的咕咕喊道:“咕咕我替你練習,你負責灌醉四大長老們就好啦!”
一個有決斷力的姑娘對親人們的絮絮叨叨向來是具備我行我素的天然免疫力的。
不信?請看咕咕,她小腳緊蹈著遠去,身後揚起輕塵一片,好像倔強的小驢子在尥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