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亟不可待地大口撕扯著少一手中的鮮肉。
少一心疼逍遙,總嫌咕咕定量發放給逍遙的肉太少。
可他也清楚:若讓逍遙吃得太飽,逍遙就練不成個好“獵手”。這樣矛盾的心情,總得少一私下裡自己克服。
經過一個月左右的調教,“生鷹”熬成“熟鷹”了。
這時,再看逍遙的狀態,其“耷毛蓋爪,頭賽松塔,眼睛像芝麻”,且已經學會了聽從“鷹把式”少一的指令和召喚,能從很遠的山樑子上一縱而來,飛抵少一右臂的皮套之上。
再接下來的一個環節,照畫上的說法,就是“叫遛子”。
看上去,那遛線足有十來丈長,也不知神奇的咕咕是什麼時候備上的,還給背上了山頂。少一發自內心地歎服。
晴空萬里,大地雪原茫茫,此時,二人有分工,少一叫鷹,咕咕舉鷹。
二人的距離從三四丈開始,不斷拉遠,不斷拉遠……後來,甚至加大到十多丈遠。
少一將遛線圍腰繫好,臉揹著鷹,來了個蹲襠騎馬式,把穿皮套、搭鮮肉的右臂橫向伸直。
咕咕左手拿好銀杉木,側身彎臂,將逍遙小小的鷹腦瓜給硬是隱在她的胸前,意在暫不讓它看見前方。
待少一擺好架式,喊出“嘿——”、“噬——”的叫聲,咕咕在轉過小身子,把逍遙從懷裡亮出。
逍遙一露頭,它猛地看見遠方呼喚著它的少一,就像見了親孃一般,一個展翅,直衝飛了過去。
孤山頂,傳出一串急促的鼓聲,鼓點激越有如兵臨戰場。
隨著鼓點的節拍,一個瘦小的身影將長劍舞出道道刺天的弧線……
“啪嚓——,啪嚓——”一頭大鷹的剪影急略過鬆尖,那麼擎天一扇,鬧得松果紛紛落地。
少年徐徐收劍,一聲哨響,喚來一陣疾風……
少年再一定睛,大鷹已定定地落在他的臂檔上了,雄風颯颯,虎虎生風,好個“劍舞淺底,鷹擊長空,月黑風高,將軍引弓——”的景象……
這樣想象著,不覺間,少年又挺了挺胸膛。
洞外,豪情高漲,洞內,則閒散飄香。
咕咕正扎著個圍裙,坐在溫暖的柴火旁,抱著一盆蘋果,專心致志地給蘋果削皮,還哼哼唧唧地唱著小調。
眼看著秋天又至,她二人學本事還遠未到家,導致歸期依然難以確定,然而,這並不能讓“心大”的咕咕犯愁,她覺得這一天到晚手頭的事都幹不完哪顧不得上去想長遠。
當鍋中加入了濃郁的狼奶和本季的香草棍,咕咕的眼睛亮了。
她滿含熱情地煽風點火,用大火燒沸“香草奶”。
然後,她從口袋裡將這一路上山都不捨得食用的雞蛋粉和甘蔗糖放入木碗裡,和著洞中泉水,將之打勻,接下來,咕咕慢慢地將攪勻的汁液倒入熱鍋中,再不停地攪動。
待那鍋裡粘稠、沁香的湯汁好似化不開的一團熱棉花糖的時候,咕咕眯起眼睛湊近了柴火,她先聞上了一聞,這熱度、濃稠度、焦香度……都讓她很是滿意。
咕咕點了點頭,饒有興致地將一樣一樣珍稀備至的寶貝調料拿出來,一邊聞著、欣賞著,一邊酌情酌量地將調料一一放入滾燙的湯汁中。
起先,是一點點霜降日採擷的胡椒,還有一點點鈴蘭肉桂,然後,又加入了各小半勺的桔花蜜和薔薇花瓣,滴入了半滴黑醋栗。
最後,咕咕還四下瞧了一瞧,看少一還沒入洞,這才放心地加入了最後一道秘方材料。
此時,拌好的蘋果片加麵皮已架好在柴火土灶上半個時辰了,咕咕欣喜地將之鉗出爐來……
“好香啊!”少一眼睛放光、搓著手直奔了過來。
柴火將咕咕的小臉映得通紅,蘋果的香味彌散在整個洞中,咕咕在少一平舉的蘋果派上精心地撒上榛子碎,再慢慢澆上一小勺一小勺的出鍋濃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