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下意識地轉了轉不自在的打坐姿勢,他此時正閉目攢眉,神色忽喜、忽落寞。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無疑就是一個肉身凡胎正常人的正常欲求,以及因慾求不滿而帶來的焦慮、動盪與不適……
咕咕在一旁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然而,她終不能叫醒少一,因聽耿丁囑咐過:
“在去往無憂洞的路上,一定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危險與誘惑,你二人除了相互攙扶、共抵困難以外,千萬不要相互武斷地打擾、打斷每一個人在每一個不同階段的、可貴的、自我領悟。”
少一隻能依靠自己克服心魔。
至於,少一要神遊多久、耗費多少精神氣兒、耗時多久、出的來出不來……咕咕只能乾著急。坐等,再坐等!
不知不覺間,少一此時在冥想的大海里向深處又走了一步。
無形、無色……
“咔嚓——,咔嚓——”有嶙峋白骨愀然起身,打坐中的少一竟然對此全無防範之心。
白骨空洞的眼眶直逼少一的面部,似乎在仔細端詳著這個“心不在肚子裡”的娃子。
沉吟多時,一隻白骨錚錚的枯手直接按入少一的印堂。少一在打坐中“啊嗚——”一聲悶哼,這短暫細微的聲音,竟連近旁的咕咕都沒能察覺得到。
“小子,你一個凡夫之體也敢妄自觀望第一重天。老不死的,耗盡畢生之力也不過一隻腳踏入二重天的門檻……”
對於這第一重天、第二重天,少一一臉懵逼……“晚輩不敢。”
“哈哈哈……休要唬我,看你年紀輕輕,心倒不小。坐吧。”
冥冥中,少一在點頭應允。
白骨與少一遂席地對坐。
“請問您老是?”少一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
“哼,小子,你竟不記得我了?”
“難道是您,是您帶我俯瞰整個世界的?還請老前輩指點一二,方才您所講第一重天、第二重天……敢問前輩這個是玄門妙法?”少一頓時興奮起來率先開口問道。
“什麼老前輩!你還是我白骨老人聽著更順耳些……我雖未能入那二重天,對玄門妙法倒也略知一二,你若真想入玄門……呵呵——老夫願憑一生精進所學,為你略述個子醜寅卯來……”
洞外寒氣逼人,洞內溫暖如春,而打坐的境地裡卻是炎夏。
曾困擾少一許久的奇怪仙樂此時不知何故,已然停歇。經過千年累計的水滴匯於一小小池中,在池的正上方,幾朵大如磨盤的鐘乳石蓮倒掛於頭頂之上,荷葉連連,栩栩如生。那蓮花,終日飲露水,經年養真氣,愈發地嬌豔如真荷。
白骨抬頭:“小子,這荷花堪比裳夫人崑崙天池裡的一池神荷,只需一眼,便知能助你修得真跡。如得善緣在這池中修煉,想必會少耗數十年光陰。”
“果真?”少一也不睜眼,然而,卻明晃晃,看真亮了一切。
“洞中一日,世上千年,打坐境地,又是韶華奄奄。一切均是乾坤逆轉,修行其實都是神助。”
“白骨老人,您所言極是……”少一點頭。
“小子,你可知道九霄嗎?九霄,乃天下唯一修行正道。
“九霄之外有太初之光照耀人間,天地萬物方能隨之而呼吸。
“這呼吸,正是天地之息,也喚作元氣。
“要知道,太初之光為一切之本源。
“人本乃萬物末節之靈,懵懂存世於天地間,蒙太初之光降下啟示,方始明悟自然造化之理,故以意念控天地元氣,行種種玄妙之事,是為修行。
“修行之路分成五個段落,也就是五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