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八九歲大小的男娃正靜靜地翻看著一本紙張薄如蟬翼的古卷。
一個十多歲大小的翹辮子女娃在席地打坐。
四周迴歸了靜悄,偶爾,有一聲水滴的響動。
指尖觸控著它的絲絲柔軟,少一扭頭撇了一眼尤在“入定”的咕咕,自語道:“莫說是被塵土淹沒難以發現,就是真將其置於眼前,這發黃的土地色,撂在地上,也一樣難被發現。你說,這書得歷經多少歲月,才能化為這般顏色啊?!”
咕咕睜開雙眼,看少一的神情有如他是個文盲,說道:“這是且末紙,製成的時候便是這般土黃的顏色。”
古卷文字豎排,神逸之氣漫步字裡行間,噴薄出斯文之氣。
咕咕見少一一臉尷尬,就知道他一字也不認識。
接過書卷,咕咕突然眉頭一簇,嘴巴撅起,大眼睛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眼神也有些飄搖不定。
少一見之竊喜道:“哈哈,原來咕咕你也不認得呀!”
少一眼見著厚臉皮的咕咕手指尖信筆由韁地這麼沿著古捲上的筆鋒遊走了一番,也不和他搭言,很是著急。
半晌後,咕咕才沉定地開口……這一開口,就話匣子合不攏啦:“這是無憂體,師父他老人有部手抄本《茶典》,便是這種字型。真沒想到,這竟是一本入門的《無憂劍譜》。若沒猜錯的話,它和《茶典》出自同一人之手,此人便是四大茶聖之一,‘水墨丹青’中的‘水’——聖人水芃(peng)。”
“可是……”咕咕一氣不歇說了這麼一長串之後,突然,欲言又止啦。
“可是什麼?”少一著急問道。
“可是,茶聖此去,身邊遺留的非《茶典》,倒是一本劍譜,直叫人感慨。”
《無憂劍譜》?少一一聽,心旌盪漾。
他從咕咕手中接過劍譜,愛惜地**著,認真地說道:“這劍譜真乃意外的收穫。”
對!這該不是村長讓少一咕咕上山的緣由,更不是無憂洞給他們獨有的唯一啟示。少一收劍譜於懷中,握緊手中的銀杉木,不敢放鬆神經一絲一毫,他豎起耳朵傾聽。
果不其然,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玄妙之樂”又至……
於是,少一有意將一段段的“玄妙之樂”拆解成單個兒的音符,用額頭的金光把音符進行重新地串聯。
一會兒,金光所編制的、重新串聯的、是少一自己獨有的“玄妙之樂”響起來:
“天上的龍來地下的虎,圓墩墩兒的那個爪子;唱了唱上個龍戲虎,才算少年的把式……”
咕咕在旁邊聽了直樂,心想少一你看家本事都用上了?又唱又舞的。到底圖個啥?!
圖個啥?仙樂至此,真的再沒有迷魂過少一和咕咕的心志。
“玄妙之樂”震顫著溶洞的巖壁,一會兒這裡叮咚,一會兒那裡鏗鏘。
少一沿著聲音,竟然走入了一個高處的暗洞。
玄門,正被一朵石蓮阻擋著。
少一的神識飛過鐘乳石,穿過石林,行至湖面。那裡,大大的漩渦正旋轉於湖心,一團白氣從湖中緩緩騰起……
少一一拍腦門,他豁然開朗:原來,“玄妙之樂”與漩渦齊鳴,在相互引發……
不知為了什麼,少一似已具有了對“玄妙之樂”的抵抗力。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少一隨性而舞,借“玄妙之樂”時而旋轉,時而淡蕩,時而停頓……
起舞的過程中,少一偶或還是感到眩暈、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