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奚應道:“沒啥。不怕慢,就怕站,老牛也能爬上山。”
……
西山外,丘陵連綿不絕、起起伏伏,仔細觀瞧,那山道外零零碎碎散落著幾處石頭民宅,不管怎樣,荒山野嶺的,多少有了人氣。
搜尋一圈,咕咕的目光鎖定在三岔口邊那棟最氣派的石頭房子上,酒旗風招展,看來是家酒肆。
她沒有在岔口等待少一和百里奚,而是腳後跟猛地一踢當康的肚皮,策馬直奔酒肆而去。
酒肆外的大木頭樁上栓著二匹馬,正附身安靜地一口接著一口吃著草料。偶有馬背上的汗順著馬毛滴下,看來初停乍到,汗尚未乾透。
“噗,噗噗——”
冰原狼的出現,驚得這二匹馬在掙脫不開韁繩的情況下耳朵直打擺子、蹄子不停挪動。
店裡夥計聽見了響動,忙出來迎客,卻見一頭壯如牛的白狼正衝著自己走來,夥計哥兒頓時兩腿發軟,連滾帶爬地躲了回去。
半響後,隔著窗子,店夥計才壯著膽子,喊道:“姑姑——姑姑——姑娘,你——你的狼,不不——不能進來!”
咕咕笑道:“小哥,你怎麼知道我叫咕咕……”她前腳一踏進酒肆,遠處,就傳來一串急促的馬蹄聲,聽似直奔酒肆而來。咕咕向後瞥了一眼,見騎者清一色身著黑衣。
……
店內,合著老闆娘和夥計,有六個人。
風韻不減當年的老闆娘正歪歪扭扭地靠著櫃檯,見進來的是個毛丫頭,就自顧自地、繼續嗑著手上的瓜子,眼神一使,夥計即刻應聲,過來照應。
他剛從白幽的驚嚇中緩過神來,顫巍巍地問:“請問姑娘,要點啥?”
問罷,夥計扯下肩頭的抹布,擦了桌面,沏了茶水,奉上了茶點……動作之麻利、表情之愉悅讓咕咕心裡很是舒坦。
“可有好酒?”咕咕問。
“有九年的女兒紅和河西白乾兒。”
“都給我打一角,先嚐嘗。再來二兩牛肉,一碟花生豆。”
咕咕一邊跟夥計說著話,一邊四下裡掃了一眼店內。
離門最遠的角落裡,坐著一個女扮男裝的刀客,看樣子,也就比咕咕大上個四五歲。
桌上那把刀,並無特別之處,刀柄上刻有雪蓮花。村長耿丁曾跟她和少一講過,識別西域天山派很容易,他們的兵器上都有一朵雪蓮花。
刀客假意只顧喝酒,可那繃緊的肩膀卻讓咕咕探知她在時時刻刻留意著店內的每一個角落。
背對咕咕而坐的三個男子,在聽到店外傳來的那一隊馬蹄聲之後,神情略都有些緊張。
其中一個瘦子斜眼打量了一眼咕咕,然後,繼續埋下頭,悶悶地喝著杯中酒。
……
“噹啷——噹啷——”
看似黑衣人是跑馬了一整夜,此時已是人困馬乏,正邁步爭相走進酒肆。他們腰間的利刃、彎刀等一干兵器互相打著架,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聲音預示著,嗯,有架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