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丁本能地一躲閃,未果,他被重重一擊,昏倒在地。
毒幡無休無止地噬咬著耿丁,把他重新給痛醒了過來,耿丁再次陷入了無意識的邊緣,他出於本能、慣性地繼續唸誦著冥王咒……
此時,耿丁因中毒頗深,功力已明顯弱於大“黑色”。不知是什麼淵源,黑色和冥王咒有一種親近,完全不違和。根據“冥王咒擇強者為王”的特點,使這耿丁誦讀咒語的聲波反被毒幡所利用,反過來加害於冥王咒的發出者耿丁。
一時間,耿丁誦讀的音波竟然化為一團血霧,反噬著噴在耿丁臉上。他眼前一黑,身體內的真氣大廈轟然而塌。
陰毒撲面,耿丁嘴唇已被燒焦了,卻還在不能自控地繼續念著冥王咒,耿丁越念,與冥王咒本就親近的“大黑色”毒氣就迎面拍打得越兇,其腐蝕力也就越強,耿丁體內也土崩瓦解得越迅速……這一切讓耿丁越發地抓狂起來。
“媽蛋,我和它拼了!媳婦兒,大不了我去陰曹地府和你團圓好了。”他咬緊牙關,血指封喉,強行止住自己的誦讀。
耿丁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一咬牙,冒著暴體而亡的危險把周身熱血逼到體內的識海處,用紫陽功發力,轉起丹田內的“風火之輪”。
火力驟然而起,轟轟乍響、煞煞雄風……
熱血助長著火力,冉冉陽火無焰無色而生,這高焰“刷——”地上升、蔓延、揮舞不已……
好像一個火熱至狂的目光在發力一瞥,高焰一下子喝止住了“黑色”毒幡的飄動……
還得是師父教的自家功法在關鍵時刻可以救命啊,耿丁心說。
陽火繼續上升,純陽的白色真火正大力地吞佔著黑色幡旗剛才所佔據的體內地盤,大“黑色”力之不逮,正在節節敗退。
同時,耿丁四十年修為之功力、周身蓄積之全部熱血真氣也在搏鬥中快速地消耗一空……
他功法的“白色”,開始一點、一點地出現在識海中,但是,依然不夠強,且沒有了後勁儲備。
黑幡哪裡肯就這麼輕易退卻,雖然它以功力抗衡耿丁的純陽真火,明顯已經開始勢弱了許多。
雙方你爭我奪,看似一會兒識海變黑,一會又黑白相間,一會兒灰色混沌,一會兒又傷殘地黑白灰不相調和……
耿丁咬緊牙關,意識裡的鬥爭一刻都不敢鬆懈。
暗夜無聲,關前關後覬覦人肉的野獸們都在納悶著,怎麼原本那夕陽下打雷關關頂曾浮現過一絲香香的人氣,到如今天黑後卻無蹤可覓了呢?!原來,“黑色”之肅殺之氣遠遠蓋住了人肉的香味。
再何況打雷關關頂純黑如墨,黑色的靜默中又有一種無法遏止的危險不斷無聲地浮出,連飢餓難耐的野獸們也感受到了這無形的危險,不敢上前輕舉妄動。
識海中,黑白兩色還在靜默中你死我活地拼殺著。此時,耿丁的識海已經破碎成多片,他一生修為將要盡散。
迷霧毒神經、反噬毒肉身、血幡毒神識……
看來,這敵人已然入魔,耿丁藉著最後一點意識斷斷續續地回憶分析著。
這股黑色東西究竟是何物,闖入師父所設定的禁制猶如進自家灶房一般。不僅如此,“黑色”還將我這個前腳已經邁入絕境的老人家擊成重傷,莫非、莫非就是傳說中消失數千年的魔族“狂徒之力”?
我的哥,利害了!沒想到在油燈將進之時讓我給撞上了。
神識在一點一點地消散,同時,毒幡也一樣,在一點一點地被熱血燃盡。真是兩敗俱傷!
耿丁的心下只剩下餘燼中的死亡山谷。體內,“白色”耗盡,“黑色”卻也出乎意料地一時間不見了蹤跡。
只剩下一個荒蠻無力的“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