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夢鏡中的上杉清一個激靈。
鳴海信吾的聲音驟然從他心底響起。
“上杉,有些狼狽麼。”
“看來鬼王之焰對付海獸,還是差點火候?”
“無妨,既然決定為你打工,那麼...這就是我出力的時候了!”
“接好了!這把劍!”
這席話說完,現實中,金光閃閃的海國作一閃而逝,突兀的出現在了上杉清的面前。
上杉清眉目一凝,將左手蜘蛛切向後一丟,被幹枯的鬼手穩穩的拿住,隨後將手一探,緊握住了分量不輕的海國作。
握住這把劍的同時,一陣難以言喻的清涼之意從眉心開始,傳遍全身。
此時,他身軀下沉,踩在水面之上。
如履平地,毫無違和感可言。
水流的韻律,大海的流動,都盡在心中。
“水”與他變得無比親和,就像人類會說話走路一樣,他也可以號令水流,掀起巨浪。
海國作一引,巨浪滔天而去,竟然將巨大的九頭海獸打得身形一滯,停歇了半分。
“...這是,荒川之主的力量?”
“可以!起碼現在,地利這項因素,不能限制我了!”
“還有這掌控巨浪之力...”
“融入到劍中試試吧!”
側身,撤步,彎腰,躬身,握劍。
右手童子切,左手海國作,身後的鬼手一把蜘蛛切在握。
三柄劍綻放寒芒。
犬神與上杉清的動作同步,也擺出了一式蓄勢待發的劍勢。
令人稱奇的是,犬神之軀的背後,也不知為何憑空而現一隻巨大的鬼手,而犬神手中劍,與上杉清手中劍近看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上杉清的力量,透過手中的超凡之器,完整的投射到了犬神之軀的身上。
接下來,就是將這力量“釋放”出去。
一瞬間閉目,腦中走馬燈的閃過一位犬首人身的武士高大身影。
那是曾經上杉清的夢。
關於犬神的夢。
他將“斬惡”作為自己的準則。
他與屍山血海中廝殺,他與妖魔之惡為敵,與人類之惡為敵,與一切的擋路之惡為敵。
漸漸的,他被殺戮的血色迷失了眼睛。
他的惡名昭著,被人稱為殺人惡鬼,冷酷兇妖。
無情,殘酷,活在血腥中,活在殺戮中,活在孤寂中。
以戰為生,戮惡為食,渾渾噩噩,終此一生。
也許,他的命運軌跡會是這樣吧。
終於,在某一天,他在一場浴血的廝殺之後,躺在地上無力的舔舐著傷口之時,遇到了改變他命運的“奇點”。
那是一隻麻雀,踩在了他的肩膀上,費勁的用自己的喙理順著他染血的絨毛,傷口的沙礫雜物。
也許是重傷垂死的靈光乍現,也許是魂歸冥府前的最後一絲清明。
他突然覺得,這隻嘰嘰喳喳的叫著的麻雀,也沒那麼惹人心煩,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歷程裡,被陪伴著,哪怕是一隻鳥,也讓他聊以慰藉。
大概是身為犬神妖怪的強大生命力,也有可能是他心中的信念讓他支撐了下來。